本帖最后由 小竹子 于 2012-1-30 22:45 编辑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一载的岁月匆匆而过,又到过年时。窗外依旧爆竹声声,电视机里依旧播放着熟悉的春晚,只是心里怎么都寻不到年的味道。晚饭时和母亲聊起儿时过年的情景,于是,那些记忆中的年味儿一股脑儿都冒了出来。
小时候过年,大鱼大肉自然免不了要准备的,可农村人手头没那么阔绰,虽然平时省吃俭用,招待亲戚却一点不含糊。比较流行的是家里养一头猪,过年时宰了,好几户人家分分,该烧的烧,该腌的腌。而每每拿到肉,大人们都会把肉从骨头上一点一点剔除下来,剩下的骨头,用白水煮了便是孩子们的美餐。记得那会儿,骨头一出锅,我和妹妹便迫不及待抓起有半个胳膊长的大骨头津津有味地啃起来。其实骨头上的肉多半已被剔除干净,所剩无几,可我们依然啃得有滋有味,夹缝里的一点儿肉末也不放过,似乎那是天下最美的佳肴。做肉圆是每家每户在年前几天必须要做的事,这同样也是我们的高兴事。父亲主打,母亲烧火,我和妹妹负责从油锅里夹。每次大功告成后,父亲总不忘把盆底残留的一些料儿捋到一起,挤出几个小肉圆,让在一旁期盼多时的两只“小馋猫”解解馋,其实一口能塞好几个,但我们却总要把一个不点儿小的分好多口来吃……
兴奋了除夕一个晚上,大年初一,一大早就爬起来,穿上新衣,早饭也顾不得吃,便拿上早已准备的大口袋出发了。家家户户,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一路喊过来。喊罢人,不等长辈示意,早已把袋口张得大大的,等着他们往里面塞各种好吃的,过年,这似乎是孩子的专利,没有谁会见怪。不知在什么时候,大口袋已经沉甸甸的了,看着一大袋的“战利品”,那个高兴劲儿,恐怕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回到家,首先得好好清点一下“战果”:一共收到了多少块糖、几块糕,谁家给了个什么特别好吃的……几个玩伴儿凑到一起,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晒”年货,谁得到的最多,那一定是要好好炫耀一番的。然后开始计划怎样享用:每天吃几块、吃多久、先吃什么,仿佛那是个多么宏伟的计划,必须要万无一失才行。干爷爷的儿子在上海,每次过年都会带回来些酒心巧克力,那会儿是很难吃到这种糖果的。剥开糖纸,端详那涂满咖啡色巧克力的宝塔状糖果,轻轻咬下一小块,里面包裹的甜丝丝又略带些酒味儿的液体便淌入口中,顺着喉咙,醉遍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年前半夜起来跟父母去磨豆腐,只为能吃上一碗飘着浓浓豆香的豆腐花儿;一家人忙着蒸馒头,看着蒸笼里偷偷放的小馒头也悄悄“长大”;为待客跟着母亲和面、调馅儿、擀皮儿,包出美味又好看的花边饺子……
现在日子越过越好,吃吃喝喝早已不当一回事,可年的味道却越来越淡,再也不会像儿时那样掰着手指盼过年。是因为过年已成为一种形式,还是此一时彼一时的心境在作怪?或许都有吧!物质匮乏的年代,快乐也特别简单,岁月流逝,这样简单的美好已成为让人回味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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