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品尝的不是美酒佳肴——吕叔湘中学阔别37年同学会小记

佟平 · 发表于 2012-1-31 17:23:35

说起2012年的同学会，还得从2011年说起。感谢网络，把我们失散了37多年的老同学重新联系到了一起，八月份，我们成立了七五届老同学QQ群。在群里看到的第一张照片，是在杭州工作的张元卫2011年春节回丹宴请麻巷门大街75届老同学的照片，当时身在东莞的我就迸发出一个强烈的愿望：在2012年春节回丹时邀请大井头街的老同学聚一聚。

大井头街是俗称，正式名称是“贤桥东街”，是指贤桥到麻巷门大石桥的一段街道，即老市政府门前的街道。随着丹阳的发展，贤桥和桥下的运粮河消失了，随后连同整条大井头街都消失了，现在唯一还留存的是那座麻巷门大石桥和我们老同学的记忆。身在千里之外，又离开了故乡三十多年，要想寻访到37年前在这条街道上居住的近20名老同学，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人是一个奇怪的动物，越是不能，想要实现的愿望就越是强烈。分别了37年，我的老同学，你们还好吗？也许是人到中年，开始有点怀旧，你们的音容笑貌越来越鲜活地在我的眼前浮现，不管我们今天是贫穷还是富裕、是健康还是疾病、是默默无名还是闻达于世，我要和你们见一见。

好在通过老同学QQ群，已经找到了几位老同学，更是感谢身在故乡的周超几个月的努力，虽然没有找到全部，还是幸运地联系上了14位同学。元旦刚过，我就预约了年初五晚上在新世纪大酒店大亚厅的聚会，可是预约好酒店后，有几位却说可能有事来不了。这让我有点担心，但也在情理之中：我们这些年过半百的老同学肩上的担子不轻啊！

到了大年初二，突然先后接到臧宝岚的短信和袁丹的电话，邀请我参加初四晚上的聚会。这可不是我安排的大井头街道老同学的聚会，参加这次聚会的又会是哪些老同学呢？满怀期待来到酒店，惊喜地见到一位又一位阔别多年的老同学，人到齐后，竟然来了18位同学，把一张大圆桌坐得满满的。入席后，臧宝岚举杯说，今天这个聚会主要是想请一下在外地工作返丹过年的老同学，欢迎你们回乡过年！下面请每位在外地工作的同学做个简短发言。

起先大家的发言还有几分矜持，但是很快就热闹成了一锅粥，嗓门也高了，秩序也乱了，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快乐，迫不及待地想倾诉心中的激情，连满桌的好酒好菜都顾不得品尝。在这关键时刻，聚会经验老道的袁丹及时提醒：我们还是先拍合影照吧！大家齐声响应，定格了这美好的一刻。

席间，坐在我身边的史萌突然接到电话，说有同学在另外一家酒店聚会，也是从外地回丹过年的，还有陆老师同席，请他和潘湘跃过去。这让史萌很为难，不去不太好，去了对这里也不太礼貌。我对史萌说，臧宝岚是个尊师敬道的好同学，春节前她曾专门和另外几位同学去看望过周鸿飞老师，她知道我们去给陆老师敬酒，一定不会怪我们失礼的。于是我和史萌、潘湘跃、周超向聚会的同学说明情况，果然得到大家谅解，离席驱车去另外一个酒店给陆纪明老师敬酒，在那里遇到了从镇江回丹的矫健魏，还有王木林、华跃英等。

敬完酒后，我们立刻赶回新世纪酒店，没想到，那几位同学随后也在陆老师的带领下，赶来和我们汇聚，这样原本18位同学的聚会一下变成了22人的师生会，让聚会掀起了一个高潮。突然，有人发现36年前在同一张照片上合影的22位老同学中，有9位出现在现场，同学们顿时兴奋地尖叫起来，再次留下了这张36年后重聚首的珍贵照片。

晚宴结束后，臧宝岚邀请大家去芒果音乐会所唱歌。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我首先为大家演唱了一首日语歌曲《北国之春》，紧接着大家一首接一首唱得不亦乐乎。宦卫平最有麦霸气质，矫健魏的音色非常洪亮，赵丹丽的歌声中规中矩，潘湘跃的歌声响遏行云，郭晓薇的歌声婉约甜美，张元卫的歌声浑厚有力，糜丽莎歌舞俱佳，臧宝岚和陆老师的合唱珠联璧合，最具专业演唱水平的当然还要数王新：字正腔圆、有板有眼有韵味。

大家忘情地唱着、跳着，个个都焕发了青春，仿佛又回到了37年前的青葱岁月。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午夜，在臧宝岚的提议下，大家合唱起了《难忘今宵》。

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我们即将分手的前一刻，还有惊喜在等待着我们：在臧宝岚准备买单的时候，有同学认出了芒果音乐会所的老板娘居然是我们的老同学张正华！张正华也一下认出了我们，看看这位，辨辨那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想要相认，却一时想不起对方的名字，兴奋之余，张正华不容分说地坚决为我们这一大帮老同学的消费全部免了单。

感谢郭小薇开车送我回家。坐在她的小轿车里，行驶在故乡面目一新的街道上，回想起37年前我们上学时不管多远都是步行，连一辆自行车也买不起，如今已经有许多同学像郭小薇一样开起了私家车，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年初四的同学聚会幸福地结束后，我正始期待着初五晚上的聚会，突然接到王布力同学的电话。他说刚刚得到我的手机号码，分别这么多年，一定要聚一聚，问我什么时候有空。我抱歉地说，这次没时间了，今天晚上已经有约，明天下午1点多钟就要返回东莞上班，还是下次吧。王布力坚持说，不行，不行，分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了，这次无论如何要聚一聚，明天中午，我找几位老同学作陪，请你夫人和孩子一起来聚一聚。你还有哪位想见的老同学，我也帮你一起请来。

这真是让我太感动了！我说，好吧，不过孩子就别参加了，还是和带老婆一起来吧。这次回丹想见的老同学还有许多，可是因为时间关系，来不及一一拜访，更不好意思让你来宴请他们，你随便请谁都可以。王布力说，行，那我们就全部带老婆参加，等我定好酒店再通知你聚会地点。

年初五晚上，在世纪大酒店的大亚厅，我终于见到了时常活跃在我的记忆中的大井头街道上一起长大的发小们，让我感到惊喜的是预约的14位老同学全数准时到来了，那一刻，我像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感到幸福快乐！

入席后，话最多的是毕建伟，他不但告诉我们他现在热衷在网上阅读穿越小说，还透露了在座的一位女同学是他的暗恋偶像！年龄最大的雍腊月因为小中风，有点行动迟缓，自称患了糖尿病却依然风流倜傥的张夕林喝酒比我们还要猛，敦厚的吴朝援依然话语不多，王建忠家当年新建的两层楼房和周超当年的不吃肥肉成为同学们当年最羡慕的两件事，在网上十分健谈的芮践言意外地十分低调，第一次从同学们口中得知施霞敏曾经是一位文学女青年，赵佳的爽朗果然在男同学记忆中印象最深刻，束建华的婉约风采依然当年，小巧玲珑的马丽霞还是那样小鸟依人，赵丹丽的端庄喜庆驻颜有术获得男同学高度赞赏，陈卫星的朴实无华一样让大家感到分外亲切……

随着交谈的展开，一个个尘封的记忆被激活，当年的情景一幕幕重现：写大字报、学毛选、唱语录歌、挖防空洞、积农家肥、做好人好事、上街游行、学工、学农、学军、支农，农村分校……当我回忆起高中毕业后，曾在马巷门大桥下的工棚里糊过两年纸盒子的时候，现场有三位女同学异口同声地尖叫起来说，“我们也在知青点糊过好长时间的纸盒子！”忽然有人感慨地说，说起来啊，我们这些50后真是最悲催的一代啊：我们的幼年时代遭遇了三年大饥荒，我们的少年时代遭遇了十年大动乱，我们的青年时代被下放，我们的中年时代被下岗。好在我们这些50后，穷且益坚，笑面人生，依然用我们坚强的臂膀和脊梁支撑起我们的家庭和我们的国家！

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吴朝援开车送我回家取来了我的长篇小说《如花似梦的年代》，分赠给每一位同学。所谓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这些老同学是这部小说最适合的读者之一。小说透过一个孩子八岁到十八岁的眼睛，艺术地再现了文革十年在大井头街道上发生的那一幕幕、一件件光怪陆离、匪夷所思的真人真事，其中也不乏许多在座老同学的身影。既是我们的一段人生记录，也是中国社会的一段剪影。

这时我忽然产生了一个灵感：等这部小说再版的时候，我要把这部小说的书名改为《贤桥东街》，封面设计应该是在封面的一角画上一孔大石拱桥，一条老街穿过封面的对角线，在老街的一边，是一口古老的打井，在老街的另一边，有一群男女同学正沿街从远往近走来，他们的年龄，是蒙太奇式地从八岁逐一跳跃到十八岁。

在我们欢庆聚会的时候，更加思念曾经居住在大井头街上的那几位还没有取得联系的老同学，他们是朱卫民、虞红喜、余茉勤、彭小琴、周文虎、蒋跃庆……

年初六上午，我和老婆带上整理好的行装，来到王布力电话中通知的东门大街一家小酒店汇源居。参加聚会的还有老同学蒋剑沪夫妇、夏鸣夫妇、宋靖夫妇。王布力见到我后，抱歉地说，实在不好意思，真没想到丹阳的大酒店生意这么好，我昨天一连联系了好几家大酒店都定不到包房，最后只好一家家上街寻找，才找到这家小饭店有包房。我笑着说，大哥太客气了，只要能相聚，在哪里都一样，哥品尝的不是美酒佳肴，是老同学的情谊啊！

王布力比三十几年前发福了许多，但还是像当年一样风趣幽默，还记得当年我和他一起去农村支援秋收秋种时为同学们做火头军的时候，他曾经教我说过一句上海话“见到侬，我激动的心情就像大海里的浪头一样。”这句上海话从高大魁梧的王布力嘴里说出来，居然委婉起伏得像李玉刚手中舞动的水袖一样绕了好几个弯，那种柔美的强调我学了好久还是学不像。

为了不耽搁我的火车，又想让我们多相聚一刻，王布力抱歉地说，我今天喝了酒，不能亲自开车送你，因为我们单位对酒驾管得很严，只要酒驾被逮住，不管职位高低，一律辞退。我说，没关系，我打的去。王布力说，那不行，我让我妹夫开车来送你。

一点钟，正在其他地方吃饭的王布力妹夫特意准时赶到汇源居，开车送我到火车站后，正好赶上剪票上车，妹夫谢谢你了！

看着列车窗外渐渐远去的故乡丹阳，回味起龙年春节在故乡的三场阔别37年的同学会，我不由地老泪纵横，吟诵起李白的赠汪伦：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2012-1-31

佟平 · 发表于 2012-1-31 17:24:31

初四同学会照片：

佟平 · 发表于 2012-1-31 17:25:13

初四同学会照片二：

佟平 · 发表于 2012-1-31 17:25:50

初五同学会照片：

佟平 · 发表于 2012-1-31 17:26:34

初六老同学会照片：

佟平 · 发表于 2012-1-31 17:27:24

在这里向曲阿论坛的各位老朋友拜年！

贝壳里的海 · 发表于 2012-1-31 17:28:35

东莞？有没有去过银丰路上的“江苏人家”啊？

daily · 发表于 2012-1-31 17:32:12

佟老师幸会啊。

流韶 · 发表于 2012-1-31 18:26:51

都是我的大叔大伯辈了。向前辈们致敬！

解放海南岛 · 发表于 2012-1-31 19:25:52

{:soso_e179:}

书中浪子 · 发表于 2012-1-31 22:48:15

佟老师，新年好！{:soso_e181:}

心再来 · 发表于 2012-1-31 23:21:11

那是我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呐
  到底我该如何表达
  她会接受我吗
  也许永远都不会跟她说出那句话
  注定我要浪迹天涯
  怎么能有牵挂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
  是不是应该放弃
  花开花落又是一季
  春天啊你在哪里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
  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
  只剩下（平凡）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看那漫天飘零的花朵
  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
  有谁会记得这世界她来过
  转眼过去多年世间多少离合悲欢
  曾经志在四方少年羡慕南飞的雁
  各自奔前程的身影匆匆渐行渐远
  未来在哪里平凡啊谁给我答案
  那时陪伴我的人啊你们如今在何方
  我曾经爱过的人啊现在是什么模样
  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
  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
  任岁月风干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
  抬头仰望这满天星河
  那时候陪伴我的那颗
  这里的故事你是否还记得
  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
  改变了我们模样
  未曾绽放就要枯萎吗
  我有过梦想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
  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
  只剩下（平凡）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看那满天飘零的花朵
  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
  有谁会记得这世界它曾经来过
  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
  （还敢坚持曾经理想吗）
  （任岁月匆匆溜走心中理想永不退却）
  抬头仰望着满天星河
  那时候陪伴我的那颗
  （我们的故事你依然还记得）

萧若秋 · 发表于 2012-1-31 23:43:25

旧时同学，当初少年的模样，依稀镶嵌在笑容里

佟平 · 发表于 2012-2-1 07:48:38

贝壳里的海发表于 2012-1-31 17:28
东莞？有没有去过银丰路上的“江苏人家”啊？

几年前去过东莞的一家江苏菜的饭店，饭店名称不记得了。下次去时确认一下。

佟平 · 发表于 2012-2-1 07:49:05

daily 发表于 2012-1-31 17:32
佟老师幸会啊。

给你拜年

佟平 · 发表于 2012-2-1 07:49:40

流韶发表于 2012-1-31 18:26
都是我的大叔大伯辈了。向前辈们致敬！

你好，谢谢！

佟平 · 发表于 2012-2-1 07:50:11

解放海南岛发表于 2012-1-31 19:25

{:1_186:}

飘飘 · 发表于 2012-2-1 09:33:35

诸美女是我们的护士长。陆老师还是那样的神清气爽{:soso_e181:}，羡慕楼主的聚会，37年，人生有几个37年？值得珍惜。

卡其社 · 发表于 2012-2-1 10:43:16

{:soso_e179:}

佟平 · 发表于 2012-2-1 11:01:36

书中浪子发表于 2012-1-31 22:48
佟老师，新年好！

书中浪子老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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