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年那些事——1928，殷墟震惊世界

山中过客

传奇发现

  殷墟的发掘始于1928年，但事实上发现殷墟的过程，最早可以追溯到1899年。

  19世纪末，安阳出土了大量刻有古老文字的龟甲和兽骨，当地人将其研碎入药。1899年，国子监祭酒、金石学家王懿荣在北京的中药店中发现，所售中药“龙骨”上刻有一些很古老的文字。这位老学究仔细观察了锲写刻画的字符，由于学养深厚又善识金石，当下判定这“龙骨”上的刻符为上古的一种文字，意识到这是很珍贵的文物，于是开始重金收购。至此，甲骨文才为人所知。

  1900年7月，八国联军兵临城下，慈禧太后仓皇出逃，王懿荣对家人说：“吾义不可苟生！”随即写了一首绝命词后服毒坠井而死，终年56岁。

  王懿荣殉难后，他所收藏的甲骨，大部分转归好友刘鹗（《老残游记》作者）。刘又进一步收集，所藏甲骨增至5000多片，于1903年拓印《铁云藏龟》一书，将甲骨文资料第一次公开出版。

  甲骨文被发现之后，引起学界的轰动。古董商为了垄断财源，对于甲骨的来源秘而不宣，接连谎称出自河南汤阴、卫辉等地。直到1908年，学者罗振玉才首先访知甲骨出土于安阳小屯村一带，于是他派遣自己的亲属去安阳求购，又亲自前往安阳进行实地考察。先后共搜集到近二万片甲骨，于1913年精选出2000多片编成《殷墟书契》(前编)出版，随后又编印了《殷墟书契菁华》(续编)，为甲骨文的研究奠定了基础。

  其后，文史学家王国维又对这些甲骨文上的资料进行了考据，进一步证实这里就是盘庚迁都的都城，即殷墟遗址。

  

  打开宝库

  1928年8月，当时的中央研究院派董作宾（甲骨文研究“四堂”之一，董作宾字彦堂，王国维号观堂，罗振玉号雪堂，郭沫若字鼎堂）到安阳小屯村调查甲骨出土流散情况。

  这一次的考察，目的原本是了解有字甲骨是否仍存在。董作宾到达安阳后，了解了小屯村近年甲骨文的出土情况，同时从小屯村村民手中购买到少量甲骨，并赴洹河两岸进行实地探察。他在考察后得出结论，小屯村附近地下的有字甲骨并没有被挖尽，殷墟遗址也仍值得发掘，“罗振玉所称洹阳宝藏搜探一空者，实系虚语。”

  1928年10月13日至30日，由董作宾主持，在小屯村北、村东和村中进行发掘，发掘面积260平方米。出土甲骨845片及陶器、骨蚌、石器等遗物。

  这是安阳殷墟发掘之始，也是中国学术机关独立进行科学考古发掘的开端。

  这样的考古发掘在往后的20年内共进行了十五次，不但发现了大量的甲骨、青铜器、玉器等古物，更发现了殷商时代的宫殿宗庙以及商代王陵。

  1929年春，殷墟开始进行第二次发掘，李济接管发掘的主持工作。3月7日至5月10日，在小屯村南、村中和村北进行发掘，发掘面积286平方米。出土甲骨740片，大量陶器、兽骨，少量石器、铜器及其他遗物。少数陶片刻有文字。这一次的发掘，判断小屯地面下的遗存应分为3期：殷商文化层、隋唐墓葬，以及现代堆积。

  1929年10月7日至21日，在小屯村北及西北，再次进行发掘。这次发掘因与当时的河南省政府交涉暂停，至11月15日复工，12月12日结束，发掘面积836平方米。出土甲骨3012片，其中有著名的“大龟四版”，有一牛头刻辞和一鹿头刻辞；还有铜器、石器和白陶等遗物。另外还发现窖穴和墓葬等遗迹。

  从1928年至1937年，安阳殷墟发掘共得甲骨24918片。这些甲骨都有明确的坑位和同出的器物，并绝对排除了伪片。大量殷代遗迹和遗物的发现，为商史和安阳殷代古都的研究增添了新的实物资料，而殷墟也成为中国近**古学的发祥地。

  1937年7月，抗战爆发，殷墟发掘被迫停止，殷墟发掘所得的全部资料先后转移到云南昆明、四川南溪等地。抗战胜利后，运往南京……

  

  惊喜不断

  1950年春，中国科学院设立了考古研究所，当即开始对殷墟进行发掘。

  1955年，河南省文物工作队在小屯村东南发掘到殷代房基、灰坑和墓葬，灰坑中有1片刻字的甲骨。

  1958年至1960年，小屯村发现龙山、仰韶文化遗址，并发现多个殷代墓葬。在王陵区编号1001的大墓中，殉葬了墓主生前一支不少于68人的田猎队、18匹马。殉葬者最多的是王室宗庙祭祀坑，共有近600人殉葬。

  1961年3月4日，殷墟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1976年，在小屯村北面百米处，发现了商王武丁的配偶妇好墓，出土器物1928件，其中青铜器468件，同时还出土755件玉器，将近7000件海贝。

  1980至1986年，发掘范围扩展到当初划定的一般保护区的外围区。

  安阳殷墟自上世纪20年代开始发掘至今，相继发现13座王陵大墓，2000多座陪葬墓、祭祀坑与车马坑，出土甲骨文15万片，还有数量众多、制作精美的青铜器、玉器、石器、陶器等。

  殷墟的发掘，成为中国近**古学的摇篮，被评为20世纪我国“100项重大考古发现”之首。

  14次参加殷墟发掘的李济在临终时，完成的最后一本著作就是《安阳》，彼时他离开安阳已近半个世纪，足见安阳在这一辈考古人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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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8年，农历戊辰年，民国十七年。这一年最为引人注目的大事之一，当属河南安阳殷墟的发掘。

  次年的初冬，在安阳西北小屯村的北边和西北两处，工人们连续作业，已经挖开了30～40米长、1米深的探沟21条，1米深的探坑118个，发掘面积达到836平方米。这段时间，发掘的成果显著，发现了墓葬24座，灰坑11个，出土甲骨文3012片，其中大龟四版、牛头刻辞和鹿头刻辞都堪称这次发掘的精品，还有大量的青铜器、石器、陶器、骨器。

  在发掘现场，身穿呢子大衣、系着长长的围巾的李济，这位年轻的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考古组主任，手里拿着一块刚刚挖出来的彩陶碎片，反复琢磨。眼前的一切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殷墟的范围，实超出小屯村境界以外。”

  殷墟，又名殷虚，古称“北蒙”。公元前14世纪，商朝第十代国王盘庚，从山东“奄”（今曲阜附近）迁都到“殷”。此后250余年，这里一直是中国商代后期的中心。公元前11世纪，商灭亡，这里逐渐沦为废墟，后人称“殷墟”。

  1 大龟四版。

  2 李济在殷墟发掘现场发现惟一的一块彩陶片。

  3 甲骨窖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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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墟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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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钻木取火标志着人类告别了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那么文字的出现就意味着人类走出了结绳记事的洪荒年代。甲骨文的发现，照亮了中华文明发展前进的道路。   

  在世界四大古文字体系中，惟有以殷墟甲骨文为代表的中国古汉字体系，历经数千年的演变而承续至今。3000多年以来，甲骨文虽然经过了金文、篆书、隶书、楷书等不同书写形式的变化，但是以形、音、义为特征的文字和基本语法依然保留至今，成为今天世界上五分之一人口仍在使用的方块字。

  安阳殷墟出土的青铜容器共计4000余件，其中司母戊鼎是全世界最大的青铜器。如此大规模、大体型的青铜器要进行铸造，必须有一批熔化青铜器的炉同时工作，以及大量的铸造工人，并且这个浇铸过程必须是不能间断的。能把各个工种有机协调起来，可见当时的社会组织之严密有序。

  经学者认定，殷墟出土的玉器，其原料大都为新疆的和田玉、辽宁岫玉。根据这个推断，早在3000多年前的商代，就已经有通往新疆的“金石之路”了。这要比始于公元前2世纪的“丝绸之路”还要早1200多年。

  甲骨文的记载表明，殷人已能够准确地记录日食、月食和星象，并对超新星等天文现象有了较早的认识。

  数学方面，殷人已有了个、十、百、千、万等数字概念，并采用了十进位制；医学方面，商代晚期已能认识人类的10多种疾病，除用药物治疗外，还能应用针砭、按摩等治疗方法，达到了较高水平。

  另据统计，从1899年甲骨文首次发现到现在，共计出土甲骨154600多片，其中大陆收藏97600多片，台湾省收藏有30200多片，香港藏有89片，总计我国共收藏127900多片；此外，日本、加拿大、英、美等国家共收藏了26700多片。到目前为止这些甲骨上刻有的单字约4500个，迄今已释读出的字约有2000个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