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侠客行 于 2012-4-23 20:46 编辑
本篇传主姓谭,名哲,吉林临江人氏,高中毕业学校不详。 我记得在《亮剑》中有这样一个情节: 日本一直想捉拿李云龙,但苦于没有他的照片,无法大面积地搜捕。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在聚会上拍到了李云龙。看到了他的样子,一个日本特种兵军官失望地说:“我从前以为李云龙是何等人物,不过如此,和平常的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另一个军官却说:“这恰恰是他的可怕之处。” 谭哲就是这样一种人。他身材不高,且相貌平平,混在人群中不易发现。但是他却时不时地冒出一些奇谈怪论,或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女儿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所以人们常常把男人的生活和脏、臭联系在一起。当然,这是男人的常态。记得当初我们寝室某人将自己一盆臭袜子泡在盆里,整整一周,终后搞得一层楼都弥漫着恶臭。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下水管堵了,往上返水发出的味道。后来,是马玉鹏同志在没有任何防毒设备的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经过长达半小时的排查,才找到了恶臭之源。呈然,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如这位仁兄一样,堪成极品,但男人的生活多数与整洁没有什么关系。 可谭哲是个特例,“整洁”已不足以形容他了,我们甚至怀疑他有洁癖。谭哲早晨起来完成一般整理床铺的程序之后,还要另外做两项工作:一是在床单上铺一层塑料薄膜,一是在床边铺一条墨绿色的窄条毛巾毯。当时学校要求军事化管理,要求整齐化一,他的床铺肯定是不符合这一要求的。那时,付饶是班长,多次劝说他把这些东西拿掉,可是大哲执意要铺。最后没有办法,我们只有在他走了以后,把薄膜和毯子收起来,压到被子的下面。到了中午,谭哲回到寝室发现他的宝贝被收了起来,也不急,也不恼,不慌不忙地把它们又都铺上,还用力地在上面坐一坐,满意地说道:“这样,多好,多干净呀!” 谭哲几乎没有什么体育方面的爱好,而且对于进行体育活动的人深表不屑。看到我们在球场上打球,他就会说“都是傻力气”;看到大曾在寝室里举哑铃,他就会说“都是傻力气”;看到大春在床上做仰卧起坐,他就会说“都是傻力气”……但终于有一天他摔倒在“傻力气”面前——他体能测试不合格。从那以后,他不太说“傻力气”了。而就是在那以后,操场多了两个傻子,一个叫谭哲,一个叫郑仪东。 大东身体不太好,平时不可以进行剧烈的体育活动,所以他和大哲一样体能测试不合格。一开始大东大哲两个人相约一起跑,可是跑了几天,大哲就不跑了。于是郑仪东就把阵地从操场移到教学楼一圈的甬道上。每天晚上一下课,他就穿上那双军训时发的黄胶鞋,绕着操场跑20分钟后才回寝室。他一回来就问:“谭哲为什么不跑了?”刚开始谭哲找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搪塞他,后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把谭哲问烦了,从床上跳起来,叫道:“你那都是傻力气!” 谭哲整天说别人是“傻力气”,可我们都说他才是“傻力气”呢。 谭哲大一时制定了远大的目标,他要考XX的研究生。XX是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这个研究生是要考高数的。起初,我们就认为这事不靠谱,劝他不要自讨苦吃,可他根本听不进去。大一高数年终考,大哲考了62分。我们又劝他,算了吧,如果想考还考个文科专业的吧,不过就是一张纸。没想到大哲是越挫越勇,非要啃下这块硬骨头。谁知到了大四竟然风云突变,一天,我们聊到考研的事情,大哲突然说他不考了。当时我们也没当回事,以为他只是压力太大,说说而已,可是没想到他真的没去考。 谭哲虽然放弃了考研,但却没听说他找工作的事。因为他那时情绪比较低落,我们谁都不敢去问他。直到毕业后一年,我才得知他在吉林二中作了老师,但没有编制。在东北,教师的编制是个很难解决的问题。当时我很想打个电话给他,可是没有他的号码。只能寄一份思虑于茫茫人海之中,因为我知道那茫茫人海中一定有一个人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