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智商一米二 于 2012-9-18 10:22 编辑
忆丹中图书馆 姜 均 1960年代的丹中,恐怕还没有提什么素质教育,表面上学业似乎也不太紧张,正常的教学以外,各种兴趣小组很多,课外活动丰富。我就曾经跟着顾莲邨老师学过一年美术,虽然没有任何效果。另外,每个学生发一本厚厚的周记簿,要求每周写一篇读书笔记,我倒很感兴趣,应该是学校提倡和鼓励学生课外阅读吧。因此丹中图书馆每天对学生开放,寒暑假还可以把书借回家去读。 那时的丹中还没有高大建筑,图书馆也只是一幢带走廊的单层旧瓦房,朴实,厚重,隔着青青的砚池,与充满野趣的笔架山深情地对望。 我常去图书馆,往往是借了书迟迟不舍离开,隔着柜台,吃力地和一排排书架中书脊上的小字深情地对望。 我很贪玩好动,又耽于幻想,对学习不怎么上心,算不了一个好学生,但是从图书馆借了书后却可以坐得住,一看就是好半天,还和同学交换了看。为了赶“进度”,在课堂上偷着看书几乎是每天的功课。 已经记不得都读过哪些书了,印象中以外国小说居多,特别是苏联的。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自己有什么知识积累,跟在丹中时期读课外书有很大的关系。人的知识大体上有两个来源:一是实践,一是书本,而书本也是前人实践的总结。 读书目的是为了用,就是所谓的“学以致用”。受语文课本中唐诗的感染,我特地在图书馆借了喻守真编注的《唐诗三百首详析》(后来我手抄了一遍,也买了一本)。想学着写诗了。一次作文课老师让学生自由命题,我就诌了一首五律《晨登笔架山》,至今还记得有一联当时感到得意的句子,叫做“山舞婆娑影,鸟鸣空山语”。平时我的作文成绩在所有功课中算是上乘了。这次老师却没有给分,也没有加评语。后来再想想原因大概有二:一是学生作文不允许写诗,特别是胡诌的;二是数字不达要求。是啊,除了标题,短短四行,四十个字,外加八个点号,远远小于“不少于五百字”的要求。说来惭愧,有了那次教训,我只读诗,不敢诌诗,更不用说长诗了。同时对唐诗宋词也更加推崇,认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文革”开始了,再也没有机会去图书馆了。两年后被礼送下乡,连省丹中也没有了,还到哪儿去看书? 钱钟书在当学生时,曾立志“横扫清华图书馆”,当然很难做到。但是钱先生是著作等身的大学者,书读得多,也很有方法。我从不奢望有多大成就,却恨读书太少,当年在丹中,连图书馆一角都没有扫到,而且读书也没有方法,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当年读过什么书都不记得。 如今的丹中,面目早已“非复旧池台”,多次重回母校,在图书馆原址上建起的大楼看上去庄严却冷清。我不敢妄测,更不敢确定,如今还有多少学校和老师提倡和鼓励学生课外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