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梁故里研究中值得思索的问题
卢参究
近日笔者与著名地名学专家栾广高先生讨论齐梁故里之争一事时, 栾先生跟我提出三方面的见解与看法,我觉得非常精辟。一千五百多年前在地面上发生的事情,现代人不可能耳闻目睹到,而只能依据一些文献资料或考古发掘资料来分析。哪些资料可用,哪些资料不可用,研究者必须清清楚楚。下面将栾先生向我所提的问题及对齐梁故里研究的一些看法全录于下,供各位学者参考:
(一)
要搞清几个跳不过去的问题:
1、当代的武进县的地域,是否就是三国吴时武进县的地域范围?是否就是东晋初期的武进县的地域范围?是否就是(或包含)梁武帝改武进县为兰陵县时的武进县的地域范围?
2、唐代设置的武进县,是否真的“以故兰陵县地”置?是否真的包含故兰陵县地的全部或大部?
3、萧整渡江寓居武进县东城里,是否即“改武进为(南)兰陵”了?如真是,当时的武进县令到哪里去了?
4,如果萧整渡江后即改武进为(南)兰陵,怎么解释《梁书·皇后传》太祖张皇后,“宋泰始七年殂……葬武进县东城里山”(后称建陵,亦称建宁陵);高祖郗皇后,齐“永元元年八月殂……其年归葬南徐州南东海武进县东城里山”(即后之修陵)?建陵、修陵,今在何处?
5、东城里山到底在哪里?东城里山是否是(南)兰陵的县域的重要组成部分?
6、“南极吴、楚”的秦驰道在今常州、镇江之间的走向如何?秦驰道与齐、梁时期所称的“天子路”是何关系?“截直道以曲”,秦驰道真的要弯到后来“出帝王”的万绥吗?
7、为什么宋文帝元嘉八年(431年)武进县与丹徒县同属南东海郡(郡治京口),南齐时武进县与丹徒县及郯、祝其、襄贲、利成(城)、西隰五个侨县仍同属南徐州治下郡的南东海郡(治京口);而刘宋时曲阿县与晋陵、延陵、无锡、南沙、暨阳却同属晋陵郡(郡治晋陵,即今常州),南齐时曲阿县却仍属晋陵郡?为何舍近求远、跳过曲阿县要将武进县划属治于京口的南东海郡?难道古人连空间远近都不知道,定要造成这种“飞地”局面?
8、既然萧整渡江后即改武进为(南)兰陵,梁武帝上台后又改武进为兰陵,不是多此一举吗?
9、前人提出或推测出兰陵古县城的大致的方位距离,也只能说是揣测。没有精确到度、分、秒的方位、距离能在今天的地图上量吗?在没有古人明确无误的文字记载依据的情况下,只能有待于考古工作的新发现、新进展。
10、“遗山”既然是丹徒、兰陵的界山,如果硬要说“遗山”就是今天新北区内的黄山,那只能推测出当年的武进县、后来的兰陵县,只能在黄山以东了。能确定吗?
11、梁普通五年,“龙斗于曲阿王陂,因西行至建陵城……”在曲阿、兰陵的空间位置上能说明点什么?
(二)
考察(南)兰陵地望问题,应当以当时人物(如萧子显、沈约者流)的记载为基本依据,以后代的考古发现为最后依归。而不能以牵强附会的传说故事为史实,也不能为攀龙附凤、人云亦云的地方“史料”所左右,更不能被陈玉璂式的教授专家的“论断”所颠覆。
(三)
一个被搞混了上千年的问题,几个圈子内的教授专家一天半天就搞定了,有“定论”了。这并不能说明这些教授专家们高入云端的学术水平,只能说明其学术研究态度的轻浮与霸道。若一些人向来如此,足见中国当代专家教授头衔及某些媒体人的悲哀!
教授专家,向为大众所尊重。但教授专家也应当自重。号称教授专家者,切不能为了这点或那点什么、为名利所累而失去一世英名。若是,真将一失足成千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