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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恩情 _ 前几天去学校给女儿送书,让我回想起了一段隔世恩情。 这事发生在茅山老区那地方, 女孩是我的学生,漂亮、乖巧、善良。在那靠“做浴室”致富的乡镇,女孩的父母也不例外。那时她家里的生活不好也不坏。但女孩也曾经有过无忧无虑的童年,也曾经有过灿如春花的笑容。可是后来家里发生了变故,女孩的妈妈在外跟一个有钱老头跑了,扔下了女孩,也扔下了女孩对妈妈的依赖。 从此, 女孩爸爸的人生充满着失落,厌世的情绪在家里弥漫。长相酷似妈妈的女孩也成了爸爸的心痛。不过,上天也不曾完全放弃女孩,女孩有一个爷爷,对女孩心疼有加,这在女孩的童年里添上了公平的一笔。 母亲走后, 家里的经济状况每况日下,这让这个破碎的家庭里少有的快乐也越走越远,爸爸低落的情绪也压抑着整个家。女孩和爷爷经常活的战战兢兢。好在爷爷的慈爱给女孩撑起了安全的保护伞,如果没有了它,女孩的童年,也几乎就只会写下痛苦。 在学校, 女孩小心翼翼地过着班级集体生活,有时候偶然也会忘记家里的空气,又有时候快乐会被抑郁的回忆所粉碎。女孩的情绪就在这样的折磨中颠簸。女孩的心情只有爷爷最懂。 爷爷会经常独自喃喃自己曾经有罪,才给女孩带来这样的不幸。爷爷希望自己能接受惩罚,而为女孩换来一个快乐的童年。可是任何莫名的忏悔,都不会改变女孩的命运。而能给老人和孩子真正带来安慰的,是他们用自己的小心,所换来的那点点平安无事。 那时,爷爷总是早早的把女孩送到学校,然后就等在学校门口,每每当我从四十里地的家里赶到学校时,她的爷爷必然会满脸陪笑的执意把我电瓶车的重重的电瓶拎到办公室里充电。我十分罪过而又别无选择的看着他蹒跚的背影而心在哭泣。每次学校要孩子交钱的时候,爷爷总是为了孩子而放下一个长辈的尊严,很羞愧的来请求我宽限。我总是安慰他,让他不要着急,晚点交没事。而爷爷总是在有的时候就赶紧交上来,生怕女孩在学校里受责。 爷爷总是用自己的年迈的汗水,去换取一个宽容,去争取一份平等。女孩就是在这样的呵护中成长的,这份残缺的爱里的爱,也给女孩带来了不少的欢笑。 可就在这份爱的沙漠里,还偏偏赶上了风暴。女孩一次忘了本副课书在家里,爷爷不知道那本书对女孩是不是很重要,他就知道,他的孙女可能会因此在学校里挨批评,就连忙回头拿着书再赶到学校,可是在那101省道快到学校门口的地方被迎面疾驶而来的安徽卡车撞倒了!当我们问讯赶去看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发现那个苍老的,扭曲的老脸是她的爷爷,不知为什么,我一下子就痛哭在爷爷的尸体边,几年过去了,我一直记着我强忍眼泪不敢看着那女孩上完那节课,而女孩也一直怯怯地奇怪地想捕捉我的视觉的情景!老天带走了爷爷,也带走了女孩感情世界的唯一依靠,那对女孩那点少得可怜的公平的善待,也被带走了,爷孙的恩情从此隔世。 事隔多年了,当年的女孩也该长大了吧!真不知道她那幼小的心灵里曾经写下了多少伤痛,我鄙视上天的刻薄。真希望女孩的命运能在没有爷爷的日子里能有所改变,而不要去承受那不该属于她的伤痛;也希望爷爷的隔世恩情是女孩人生路上的明灯,为女孩带来希望、庇护和温暖,保佑她此生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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