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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州等我
文/文靖
大头在30岁那年决定了两件事。一是同意做护士的老婆辞职，另聘到苏州相城区某医院；二是同时自己准备考研，最好是考到苏州去，与老婆团聚。这两个石破天惊的决定，让周围的人多少生发出杞人忧天来。
大头中专学历，自学过了大专，刚刚在读函授本科，突然冒出考研的念头，也是形势所迫，因为这是追随老婆的唯一出路。本来，大头在乡镇医院干得得心应手，年纪轻轻就做了管理者，远近闻名的“一把刀”，走到哪那是叫一个春风得意，所谓前途无量。偏偏节骨眼上有“橄榄枝”频频向老婆招手，若是恶意阻拦不免有心胸狭窄之嫌，思前想后横下一条心，为爱考研！送走老婆，大头便跟着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老婆，在苏州等我！”
大头把两岁的女儿交给了老娘，自己则埋头啃书。每天抱着盖过视线的一捧书往返于宿舍与办公室，推掉了一切交际和应酬。那段时间，大头觉得自己其实也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少了自己地球不仅照样转，而且转得很好。但随之而来的寂寞便如同一处隐忍的伤口，疼痛的发作来自四面八方。夜深人静，想老婆，想女儿，想一个家的温暖，白日里突然撞见的窃窃私语也一阵阵敲打着脆弱的神经，他不知道他的背水一战是否是个决策性的错误，但无论如何已没有退路。
对于专业知识，问题不难解决，难的是那个English，真正的英雄难过“英语”关。只有初中水平，如何去攻坚大学的“冰山”？他每个星期赶去南京上培训班，请了高中老师辅导自己，下载了无数的英文软件，一篇一篇的课文整吞活咽背下来，每天走路上厕时间都不放过，怀揣MP3嘴里叽里咕噜个不停，旁人常常取笑：“又在念经了！”
半年后，老婆在亲戚的支持下，在苏州买房了，把女儿和婆婆接了过去，没让大头操一份心。全家人这样默默地支持他，鼓励他，反是大头内心的负担，却无人能说了。考研，不让人疯掉，也让人神经衰弱了。大头也会神经质地擂桌子，踢板凳，面无表情地瞪着眼睛看人，一副抓狂的模样。大头没有一天是在凌晨一点之前睡觉的。临考前，大头请了半个月的假，留下一句话：“赶紧考吧，要崩溃了！”大家，都暗自替他捏着一把汗。
年后不久，成绩出来了。大头这边的黎明静悄悄。只听说是英语拖了后腿。大头独自整理了一下情绪，便又投入到下一场战斗之中。
于是只见一切照旧，每天的来回搬书，除了吃饭睡觉手术之外，就是看书。找大头，不在宿舍就在办公室。食堂里的饭菜常常见不到油腥，就有钦佩他看好他的同事煮了鸡鸭带过来。大头不推辞，风卷残云一扫而光，大头在考研的日子里练就了超乎想象的吃饭速度，吃鱼甚至不吐刺。完了也会和人谈心：“你们可能觉得我苦，但我自己很充实，现在就是后悔，醒悟得太迟……”但凡人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必是心如止水了，“我一个同学，考了五年，终于如愿以偿……”大头微笑，语气出奇地宽容。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大头的乐，超越了经济基础，而在上层建筑。又是一年365个宁静的夜晚，犹如细细流淌着的沙粒，一寸一寸掩埋了原本属于青春的张扬和浮躁，将一个年少轻狂的“楞头青”洗涮的人淡如菊。聚散映照着墙角的芳菲，再一次的临考让大头变得胸有成竹。倒是等待分数有点度日如年，大头每天下班提了鱼杆到医院对面的野塘里钓鱼，一坐到天黑……
活该有这样一座城市让人神魂颠倒，大头最终以远超分数线50分的成绩走进了苏州，创造了一个为爱考研的神话!
2008-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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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8-3-30 16: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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