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栀子花开的季节。今夜我来到了我成长的村庄,屋后栀子花的幽香夹杂着泥土的气息扑鼻而来,初闻不醉,久闻不醒。
子夜栀子花凋落的声响,随风幽咽,抚摸我午夜梦魂。
凝望一轮明月,记忆触手可及。在水一方,红花榔总是红遍山野。
携着夏日的疲惫,满腹饥渴,我返回水边,返回依山而居的村庄。
水边的村庄啊,我可以向你走得更近吗?
夜,很静很静,在水边,我站在最高的坡地上,身披月华的纱衣,聆听河水梦中的歌谣。风在树梢,很轻很轻,为夜筑巢。午夜的村庄,安静如斯,美丽如初。泥墙瓦盖的屋子里,是一群日出而作的日落而居的人。睡眠,一种最原始最美丽的状态。所有艰辛的泪水,所有痛苦的情绪,都埋进了这深深的睡眠中了么?所有虔诚的祈祷,所有幸福的向往,都萌动于深深的睡眠中了么?
圈中的牛羊,把舌头嚼成了夜半歌声,屋边的庄稼,以另一种情绪拔节生长,站在水边的夜来香,挂满了闪光的泪花。
今夜,我枕着水的音乐,享受被水的滋润的栖歇和静谧,我所有的情怀都被水所湿。
水啊水,我无比亲切熟悉的液体,你一次又一次使我通体透明。水啊水,你将滋润我的一生,又将饥渴我的一生。
是谁使我流泪,是谁的热血奔涌,滋养年年岁岁的思想,花树不败。再哼一次那首歌吧,返回水边,灵魂的居所,又一次潮湿。静对水边的村庄,泪水打湿的梦境,如头顶的那弯却月,开始慢慢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