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石刻说齐梁(转自北京日报)

溪桥人家

丹阳石刻说齐梁 陈援

关于大分裂和南北朝这段历史，我过去知之甚少。直到有一次，我看到一则谜语。谜面是杜诗名句“无边落木萧萧下”，却对谜底的“曰”字百思不解。看过解释，说南朝齐梁的皇帝都是萧家的，后来出了个陈霸，弑君夺权立了陈朝。两朝萧姓之下，是陈姓，陈字去偏旁和“木”字，剩下一个“曰”字。这段文字来源于胡适的《红楼梦考证》，胡适先生说：只有设谜者自己搞得清楚了，封其为“笨谜”。我倒是从此知道了齐梁有十来个皇帝，还有一个曲阿的地名。   最近去了距南京东60公里处的江苏丹阳，才知道这里便是古曲阿，也是齐梁萧姓十二个帝王的“归根”之处。十二个陵寝沿萧梁河分布近十公里，墓前有石刻十二处。1500多年来，由天禄、辟邪、龟趺、石柱们守护着。   于是，丹阳有个“石文化”，石刻艺术是南北朝多元文化的辉煌时期的一枝奇葩。北朝气魄大，刻“人”恢弘有度；南朝妙灵动，雕“兽”栩栩如生。主人带我们去看石刻时，很自豪地说：“到丹阳，要看石，这里的石刻会说话。”我们来到一处开旷的地方，不远处的几件大型石雕十分抢眼。主人指给我们：路南侧，头上有双角的为天禄；路北侧，头上独角已经残失的为麒麟。可是我顾不上分辨了，只是被这神兽古朴流畅的线条，夸张而又饱含美感的造型所慑服。蓝天下，旷野中，那昂首向天，长高都过3米的巨兽，太美了！怎不为1500年前我们先人的艺术创作而震动？岁月留痕，战争破坏，已经残损的石兽依然在讲述。讲述着我过去了解不多的南北朝大分裂，讲述着历代战火和天灾怎么摧残了这个本应富足的长三角腹地。两根高耸的石柱排在小道两边，下面是双螭座，柱身竖刻24道瓦楞纹，柱上部有矩形石额一方，上书“太祖文皇帝之神道”，最妙的是一个额文正刻顺读，一个反书逆读，像是照镜子一般。我们一行人，都感到这对石柱堪与古罗马石柱媲美。这条小路的远方，是一个高起地面很多的大墩，墩上草木繁蕤。是不是梁景帝萧顺之的陵寝，我没有问。因为我们还要赶去正在建设中的天地石刻园。   “上下五千年，天地石刻园”，是正在建设之中的新景观。来到天地石刻园工地，被这座似凤凰般飘逸的红色现代建筑所感染。刚走到砖瓦灰石还在路中间的工地上，就被一片尚未完全就位的“栓马桩阵”所吸引。哪儿找来这么多时代不同、形象各异的上马石啊？柱顶的石猴，有的顽皮，有的大度；石狮和麒麟呼之欲出，栩栩如生；人物中的文官武将，从服饰佩戴上可以猜出他们生在哪朝哪代，从面庞上可以看出来自中原还是来自天竺西域。主人告诉我们：“将来要在石刻阵中开辟游客互动区，让大家参与考证这些石刻的出身来历。”走在尚未布完阵的翁仲群和石兽群里，我想起了在陕西兵马俑初期开放的时候，我有幸在俑坑里近距离地观看秦俑的往事。以后，这里正式开放时，游客们可以在一定距离内和石刻艺术品交流，那是穿越时空和古代的石刻对话呀！这里的石头会说话，这里的石头能对话。对于游人来说，该是多么大的诱惑啊！在展馆外和仓库里，我们见到4000年以上的石雕“替罪人”、东吴孙坚家古井的石井圈以及从汉代到民国时期的不同风格造型生动的石雕佛像，他们正等待展馆完工后入厅就位。四千多座佛像、石雕，能给游人讲述一千零一夜的故事。我期待着今年夏初这里开园后，能小住几天，慢慢地赏读。如果有夜场，在八角亭中，斟上曲阿封缸酒，邀来古石人石兽，听他们说说时光隧道那头的故事，该是何等惬意啊！   当晚，来自首都的几位作家与丹阳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沈岳方同志交流时，沈部长说：“在工商业已经有一定规模的丹阳，市委市政府确定打造文化产业链。一端是石刻牵动旅游，一端是高端工业生产和数字化软件开发。省委书记罗志军前两天来到丹阳，给予肯定和具体指导，使我们信心大增。用自己的数字化技术和3D，我们还能使丹阳的石头会唱歌呢！”   我期待着会说话的石头再唱新歌。

请多关照

上下五千年，天地石刻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