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嘉阳 于 2011-3-4 08:42 编辑
那天下午,从上海坐G7144次动车回丹。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上了车,落座时靠窗的邻座还空着,不是都说无巧不成书嘛,想像着或许会有一段美妙邂逅。不料一会儿上来位貌似农民工的大爷,手里拎着两个塑料大口袋,后面跟着一个满脸倦容的中年女人和一个眼角挂着泪花的小女孩,正疑惑这是否是一家子时,大爷径直朝我这边走来。那女人和小女孩坐在隔壁,大爷的座位就在我边上。
大爷很本分,也没有要求和别人换座位,招呼着把家人安排妥当后,将两个大行李往座位前狭小的空间一塞,把头往车窗一靠就瞇上了眼睛。大概是大爷注意到我不像坏人,还真不拿我当外人,手和腿开始还和我保持一点小距离,渐渐就不设防了,随着列车的行进,大爷也打起了小呼噜,整个身体也肆无忌惮地挨过来,看来大爷累了。我扭头想唤醒他,可看到大爷头上的几丝白发和阡陌纵横的额头,还是打消了念头,这回“被雷锋”了。
隔壁座位上的小女孩子倒很活跃,尽管眼里泪花未干,但仍不时地东瞅瞅,西看看,觉得新鲜的事情就用略带乡音的普通话问她妈妈。那女人开始还不时向我这边瞥一下,大概是想和她男人交流一下眼神,后来看自家男人睡安稳了,也就只顾和她女儿闲聊起来,间或不忘揉揉女儿的小手。我微闭着眼睛假寐,脑子里却在飞速整理着断断续续传来的信息。原来这个农民工之家本想在上海落脚,最近听老乡说邻近城市有更好的挣钱机会,于是一家人又匆忙着赶往另一个地方。一家人原打算坐公共汽车,后来想小孩子也难得出来,得见见世面,于是一家人就奢侈了一把。小女孩本来挺开心的,不料进站过检票口的时候,手被自动关合的金属门撞了下,女人为此还和车站工作人员争执了几句。耳边传来小女孩的嘻笑,很庆幸小家伙的心情已经雨过天晴了。
小女孩一家的生活折射的只是亿万农民工的点滴影像。这些生活在城市最底层的弱势群体,为了生计,背井离乡,四海为家,辛劳的付出只能换来微薄的收入,很多人在同一个城市只能作短暂的停留,又要背起简单的行囊,辗转于陌生的车站、码头,不时还要经受城市主人的冷嘲和白眼。
弗罗因德说:“生命只是一个过程”。或者精彩,或者平淡,亦或者艰辛,都只有短暂的几十年光阴。一直觉得在生命短暂的旅程里,每个人生来都是平等的,不管从事什么职业,取得多少薪酬,都没有高低贵践之分,只是后天的机遇和选择不同而已。然而生活又是现实而又无耐的,不同的群体后天却有着天壤之别的不同境遇。城市白领们可以享受闲情逸趣,在酒吧抿着香宾,讨论波尔多指数的历史和勃艮第杯的由来。农民工们却要四处打拼,为了家人幸福和生活改善而劳碌奔忙。很多时候,他们身心憔悴,疲倦不堪,不管怎么努力,绝大多数人都很难容入城市生活。
但愿旭日阳刚的歌声能够唤醒世人对农民工更多的关怀和包容,让他们有幸能够在春天里享受和煦的暖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