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侠客行 于 2011-9-18 16:13 编辑
这几夜常常从睡梦中忽醒,惊得一身冷汗。回想一下,何至于此?却无迹可寻,直至昨日才在幻梦之中揭开谜底。 其实,几天来我做的是同样的梦——太平天国的覆灭。在梦中,我完全是一个旁观者,也许是一个侍卫、宫女,甚至是一个柱子、一面镜子。而且,我梦中的杨秀青是个女人,大约只有20多岁,面目清秀,但举止言谈却颇有些江青的味道。当然,梦本来就是这样的,很无稽,很荒诞,然而感觉却很真实,那是一种情感的真实。梦中的情形本就飘忽不清,所以也不能尽述,只有杨秀青假借上帝附身夺权的一幕较为明晰。 追根溯源,可能与我多日来看《曾国藩全集》有很大的关系,在这部书中提到了很多曾国藩平定太平天国的历史事件。洪秀全是落地秀才之身,假托上帝之名,以拜上帝教为组织形式,广收教众,横扫天下,严重地动摇了清王朝的统治。如此浩瀚横流的太平天国运动为何却在旦夕间归于覆灭了呢? 史学家将太平天国运动失败的根本原因归结为太平天国运动是我国旧式农民运动的发展,其中个人地位和家庭地位的观念比较高,封建帝王思想在其中占的比例比较大。同时,将中外反动势力的联合绞杀视为其失败的直接原因。此外,还有太平天国反对中国传统儒家思想,因此得不到国内知识分子的普遍支持;定都天京后,太平天国领导层日益腐化,他们贪图享乐,愈来愈脱离民众;主要领导人争权夺利,最后引致领导集团的分裂……如此种种,不加赘述。“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我们对这一句话并不陌生。革命成功了,人民群众是有功的;但运动失败了,人民群众就没有过错了吗? 以神鬼之说来号召群众,是诸多农民运动初期所采取的基本措施。拜上帝教脱胎于西方宗教,百姓何以对其趋之若鹜呢? 百姓加入拜上帝教并非是一种自觉的精神追求,而是衣食无望后的求生之选。简而言之,即百姓入教只不过是为了有衣可穿,有食可饲。至于什么宗教,什么主义,并不是他所思考的问题。这样或许有损于“人民”的高大形象,但人其实真的不过如此。 儒教当道,为何?只为儒可以取仕,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道法滋生,为何?只为道可谋今生,一卦卜现世,百年无灾星; 佛教盛行,为何?只为佛可求来世,一尊泥胎骨,一世抵祸福。 皆出私心,不脱“利”字。因此,无利可图,或分利不均时,便生分崩离析之状,万事难成。这种“固化”的思想,不止于物,亦用于人。百姓入拜上帝教,入的是洪秀全的上帝教,而不是杨秀青的上帝教。当杨秀青拜服于天王之下时,他是异姓兄弟,人人得以亲之;但当杨秀青想另立门户时,他就变为叛教异端,人人得而诛之。将一种精神依托于一个具体的人身上是很危险的,因为一旦此人变质或败亡,这一精神便成了无本之木,必然不久于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