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无心无景 于 2012-4-10 20:30 编辑
一直觉得老家是个很遥远的地方,虽然只是我居住城市的一个偏远乡村,但在记忆中,我离老家很远很远,远到老家在我的脑海里早已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从儿时离开到如今,几十年的距离,这个影子越发地变得支离破碎。 老家的人很多,破旧的房子,斑驳的水泥墙,毛竹搭建的茅草房上总能够捉到一两只蜜蜂,表哥把蜂针一揪,我便能吸到一口香甜的蜂蜜。 傍晚的牛叫声,院子里的鸡飞狗跳。月亮爬上小山坡的时候,奶奶端着黄橙橙热腾腾撒了葱花的蒸鸡蛋满村呼喊着我回家吃饭。而我呢?则坚持不懈地用一颗颗的小石子企图捣碎小池塘里的那轮圆月。亮灿灿地碎了一大片,一会又圆了......。恨恨地回家吃那碗蒸鸡蛋,便想象着成了月亮,几口吞了它,解气! 过年的老家总是那么的喜气洋洋,到处是红红的对联,老人们翻出压箱底的新衣,一年也就穿那么几天的新鲜。大年初一一早,孩子们便围上围兜,挨家挨户的去拜年,要年货。这时候就算平时再抠门的人家也会笑盈盈地拿出三三两两的红枣或糖果来分发。围兜装不下了,就快跑回去倒在自家的桌上,再出门去讨要。其实要来要去,也就那么几样,从你家又传到他家,倒不是在乎吃,图的就是个开心。 夏天的夜晚也是特别的热闹。比较富裕的几家人家门口早早地摆好了长桌,放上电视机,老老少少不需要相邀,三三两两地从各自家中拎着小凳分散开去,每家的人数总是差不多。吱呀作响的旧竹椅,“啪啪”地拍打蚊子,孩子的打闹,剧中人物的对白,交杂着,一直到很晚很晚,都也不愿散去。现在想来,那番景象依旧那么地生机盎然。 这些年偶尔一次地回去,在路上会很是期待。见到老家的那一霎那,似乎就没有了渴望。虽然老家的人们在我眼中都有着相似的脸庞,但如今却已不再相识。没有了茅草房,大家只是在自家的明亮的客厅里看着各自的电视剧,整个村子是那样的寂静。心,便纠结了。我的老家,再找寻不到你当年的模样! 老家,对我意味的是什么?时常想着,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无法具体到一种感受,是味道?是色彩?是乡愁?是怀念?好像什么都不是。它无法被思念成一张车票,因为并不相隔千里;无法被形容成母亲,因为并没有那么深刻的感情。那么,它只能是我心中的一个永远解不开的结,一道永远跨不过的坎,一条永远过不去的河。我带不走,留不下,忘不了,在想起的时候,心中那一丝隐隐的痛与伤。 我还是会去老家,偶尔翻一下记忆的口袋,抖落一些尘封的片段,多少会有一点温暖贴上心头。这样,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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