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月下漫步 于 2012-8-10 12:34 编辑
一 我是一个喜欢说故事的人，且说段故事给你们听。 如果你们听了我的故事落下泪来，那不是我的错，是我的故事太伤感了。 有一个男孩，其实年龄也不算小了，但在我的眼里，他就是个孩子。上岛，他手足无措的坐在我面前，我们中间隔着一张桌子，桌子长而宽大。 这间包厢陈设极其简单，一张桌子，两张沙发，一台电视。桌子上花瓶里的康乃馨已经不太新鲜，有些干枯，一点都没有生气也并不丰润。在他走进这间包间之前，我选好了电视节目，点了套餐。他走了进来，个不高，很瘦，眼神躲闪，一看就知道是个内向，不善于表达的人。在此之前，他说在家给父母做饭，并且已经吃过了。我笑着指着瓶里的花，没话找话，“咖啡馆应该要有玫瑰的，而不是康乃馨。”他笑了。 我约他来，是想听他的故事。我说，如果你愿意将你的故事告诉我，我可以写出来，这样也许你会想开点，心情也会好点。他毫不领情，“你很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吗？”我不是喜欢打探隐私的人，我是个无聊寂寞孤独的人，我没有东西可写，我没有事情可做，甚至没有心事可想，除了上班，看书，写字，上网，睡觉，其他时候基本是在浪费生命。可是，他想见我，听我的故事。我是个没有故事的人，我的故事就是没有故事。我只是个喜欢说故事的人。 我吃着套餐，看着电视，我记得那天电视正放着旧上海明星的婚恋故事，看得我几乎将泪混入饭中一齐吞下肚，好像是王人美,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她嫁一次，再嫁一次，辜负一个男人，却爱上了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比她大十几岁，所有人都不看好，可他们偏偏爱到了生命的尽头。 我吃完了，电视也看完了。我开始看他。他一直想探听我的故事，我说没有。他问我结婚了没有，多少岁？我说，不可以问女人的年龄，就像不能问男人的收入一样，但我比你大。他叫我姐姐，断断续续说着自已的经历。 他在工厂上班，闲时上上网。但那个厂，他不想去了，想辞职。我问他辞了想干什么？他说不知道。他谈了个女朋友，是外地人，两人很相爱，在一起相处的日子就像是在云上飘，用他的话说就是，他们在一起就是拥抱亲吻，几乎没有一刻是分开的。八零后的语言，我听得楞楞的。他父母强烈反对，坚决不要外地的媳妇，他问我，姐，我怎么办？我说，别听他们的，只要你们相爱就好，小伙子，别让好姑娘跑了，得抓紧啊。他半天说了一句：我们已经分了。
没过几天，他说腿骨折了，再过几天，开网店了，又过了几天，爸爸生病了。他总是在诉说，可我却没办法帮他，除了轻飘飘的安慰，我还能做什么？我说，你快找个老婆吧，老大不小了，要不我帮你介绍一个？他说，像我这样的，谁愿意跟我？我要先立业才能成家。他高不成低不就，一直坚持着，和自已耗，他耗的是青春，是对逝去爱情的追忆。男人的真爱或许真的只有一次，一旦给了，便是惊天动地，往事太美好，他只能守着这些过去宅着，闷着，痛着。
二 我说过了，我不是一个喜欢探听别人隐私的人。我看了他的空间，我知道了他的故事，他没有告诉我的部分。他可能有一天会告诉我，我不想听，因为我并不善于安慰人，除了陪着心痛，流泪，勾起他的忧伤，我这并不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他很会写，我曾经劝说过让他在无聊的时候多写写，他不置可否。空间里的文字让我惊讶，清新淡雅，好似出自一个女子之手，情绪是愁肠寸断，剪不断理还乱。对于感情，我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慧剑斩情丝，快刀斩乱麻。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比登天还难，可我还在说。我劝别人的时候也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投降了，或者说是两个人都投降了，女友结婚了，新郎不是他。这样看来，这是个俗套的故事，这一点都不奇怪，爱情最可悲的不就是向现实低头？我还记得三毛的剧本《滚滚红尘》里能才落魄时对韶华说的一句话：我要吃饭，我当不起你。。。尔后是哽咽，无奈。
不说三毛，我继续说故事。
她要结婚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地点当然不能在本地，他们去了外地，南京还是无锡？这并不重要。他们在一起呆了一夜，一个女人愿意和一个男人单独相处一夜，这就表示她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换句话说就是：她就是他的，所有的，做什么都行。他异常的冷静，抱着她说了很多的话，前世今生，唯独没有要她。她哭着睡着了，他走出房间，来到阳台上，抽了一根香烟，这时候，窗外的风呼呼的刮着，仿佛要摧毁一切。他回头看了看室内，时间已经不早了，午夜或是凌晨,亦或是两者交界处，这种时间往往让人绝望，看不到未来。他回到房间，静静的躺下来，躺在她的身边，她的背后，抱住她。很有可能他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失眠，他听着风声，想着她做新嫁娘的样子。
我今天的情绪与昨天略有不同，因此我的故事伤感程度也有所不同。
他昨天看了，对我说，我知道你写的是我，但显然又不是我。我说，是的，我加入了个人情绪，这里有你，但不全是你。他很大度，即使我将他写得十恶不赦，也不会怪我。他还告诉我，姐，我并不伤感，我是心如止水。我的故事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共鸣，你忽略了很多细节。
我又如何不知，我是个喜欢说故事的人，我还是个善于编故事的人。我可以写出的细节尤如满天的星斗。比如你们的热吻，你说，我喜欢你的唇，你的味道；比如你们的拥抱，你是男人，她是女人，亚当和夏娃一样的简单明了；比如你们的情话，我爱你，我想你。。。太多，太多。这样就能引起共鸣？就能让人感动？同样没有把握。我说故事，听故事的人有人落泪，有人摇头，有人叹息，有人或许转身离去。我对他们没有要求。
三
他的故事在继续。他对我很不满意，我知道是我把他写得太懦弱--当年就那么轻易的舍弃了爱情。我还知道其实他一点都不懦弱，他是个外表文弱，内心坚强的人，通常我都是这么说他：你是个外表冷漠，内心狂热的人。
他是父母唯一的孩子，他也反抗过，他这辈子最艰难的选择就是在爱情和父母的生死之间。现在，他又面临前几年前同样的选择。姑娘一气之下嫁了，那个男人是个精神病患者，经常打她。在绝望中他们又联系了。他要娶她，在等她，他要和她结婚，我很高兴的恭喜他，他说，我一点都不开心。她嫁了，走失了，走失了不要紧，只要还能在原地等我，我就回去背她。他一点都没有嫌弃在意她的过去，他能看到的只是以后幸福的生活，艰苦的日子总会过去的。他知道她过的不好，一直跟她开玩笑跟她贫嘴：你现在离婚了，过得不好，我其实很高兴的，小样，现在后悔了吧，伤心了吧，看你下次还听不听话。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先继续你的离婚大战，胜利就在前方，那么我就能什么都不在乎。因为他知道她心里其实很不好受，如果正儿八经的跟她说话，她也只会后悔，这样说，于是她变得很轻松，并且一直都是笑的。我问他，你这算不算是坏人？他说，不算。这次不管父母同不同意，我的青春我作主，再也不会像当初那样欲哭无泪。不同意也得同意，反正我就是不相亲。
他生活得并不好，没钱买房子，但并不代表没有姑娘爱他，他告诉我，很多姑娘都喜欢我，逃都逃不掉。
到这儿，他的故事基本算是结束了，这个结束是相对于我这个说故事的人而言。真正的故事并没有结局，或许这才刚刚开始。我们可以想像。或许有人说，他的故事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尾，你只是截取了其中的一段。说得很对，我虽然是个喜欢说故事的人，说故事却并非我的长项，况且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的状态。
现在，我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故事到此结束，大家可以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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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2-8-9 22: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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