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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冰朋先生 于 2011-1-28 09:29 编辑
为魏延将军叫屈
每读三国,笔者总是引发起对魏延将军的悲悯之情。
魏延,“起于卒伍,勇猛过人”,为三国时期蜀国大将。在追随刘备和诸葛亮南征北战的几十年里,他出生入死,羌中败郭淮,入川夺四蜀,南战七擒孟获,北伐任先锋,天水收姜维、射曹操、斩王双、死张郃,大战司马懿,惊退夏侯霸,街亭失守后力挽狂澜,几乎无恶战不与,且每战必克,为蜀国的生存和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但就这样一个功臣,没有死在对敌的沙场上,却丧身在自家营垒的暗箭之中,有大功反而遭诛,殃及三族,大半世威名,毁于一旦。
悲剧的历史必然有悲剧的人生。探究历史的本来面貌,魏延之屈与诸葛亮用人的得失不无相关。
屈之一,主考官对其有失公允。其实魏延和赵云一样都是仰慕刘备的“仁德”而自愿追随刘备的。在刘备集团最早败当阳走夏口之际,便有献襄阳随刘备之意。后来在关羽攻打长沙之际,因韩玄暴虐,愤而杀之,终遂心愿列入刘备的麾下。熟悉《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诸葛亮在初见魏延之际,就断言其“脑后有反骨”,为魏延将军之悲哀下了注脚。一个人真诚去投奔一个人去效力,最终却是为了反叛,这可能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罗贯中先生的为文造情,无非是为了神话孔明,演义一场曲折的历史。而魏延之悲,实质上缘自于诸葛亮待人的“矩矱偏颇”。
屈之二,事业中诚信的或缺。诸葛亮对待魏延,始终是用其武而不愿信其人。公元227年,在诸葛亮率十万大军拉开“六出祁山”的北伐战争之际,魏延就对北伐的路线提出异议,提出了“循秦岭而东”的方略。可惜孔明斥责为“轻躁冒进”,既不用魏延其人,也不用其策,偏偏要用他的那个“万全之策”,使用那个被刘备定为“言过其实,不可大用”的马谡任先锋主将,致使街亭失守。战略战术的谨小慎微,必然导致用人标准上的“矩矱偏颇”、“求全责备”,于是有些个性却有雄才大略的人似乎都遭遇到被压制的命运。“刚猛难制”的刘封因其上庸之败,被孔明刘备诛杀,后刘备也很后悔;有些自大、自诩为“诸葛亮”之二的廖立,因长沙之失便不复重用;魏延还算乖巧,能忍辱负重,南征北战,且每战必克,但诸葛亮仅仅是把他当作征战杀敌的工具。
耐人寻味的是,刘备一生最突出选拔的两个人才就是诸葛亮和魏延。具有“王者之术”的刘备在用人问题确实要高过孔明,尤其是对待“脑后有反骨”的魏延,他是用而不疑,始终将魏延视为卓异将才委独挡一面之任。公元219年,刘备夺取汉中,称汉中王。其时拟迁治成都,行时要拔一将领守汉中,他深知汉中乃益州屏障,又是未来逐鹿中原的重要基地,当时麾下第一员战将已 留守荆州,“众人以为必在张飞,飞亦心自许”,然备慧眼识人,“乃拔魏延为督汉中镇远将军,领汉中太守,一军皆惊”。魏延未负刘备所望,坐治汉中,独当一面,界连强魏,敌不敢犯,大去刘备北方之忧。相比之下,孔明先生仅把魏延当作战场冲锋陷阵的工具,在用人上就有些欠妥,致使西蜀后来弄得“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的结局。
毛泽东在读《三国志》时曾批阅:“观人观大节,略小节、略小故”,诸葛亮在个性上难以抑制的“矩矱偏颇”、“求全责备”,还有存在戒心的用人态度不仅使自己失去了“股肱”之助,也对魏延在感情上造成了伤害,导致魏延时常叹息“亮为怯,叹己才用之不尽”。悲剧的人生演绎着悲剧的历史。研究和回味这段历史,对当今的人才工作抑或有所裨益。
1999.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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