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美办主任：《梦断塞班岛》

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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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已自此，只好用了较多的文字详细描写了当时有哪些人参加宴会，这些人将来会对我公司在塞班岛的业务开展有哪些潜在的帮助等。还特别写了由于事发突然，才没有来得及提前向领导请示，原来以为只是吃饭，没有想到还要捐款。

王总接到报告后，似乎对于捐款1000美元并不在意，但是对于没有提前请示就先斩后奏的做法果然相当恼火，对我提出了严厉的批评，最后在电话中再三强调：下不为例。

一听到“下不为例”几个字，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我立刻想到擅自公款购买小汽车的事还没有来得及向王总报告，心里一慌，电话里王总再说什么，已经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我唯唯诺诺地挂了电话，苦恼不堪地想着该怎样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想来想去，还是绕不开王总最忌讳的“擅自做主”这几个字，最后想得头发胀，还是没辙，干脆放弃了，管他呢，先把这笔钱挂在那，反正一时半会远在国内的王总也发现不了，先拖一拖再说吧。

9,6，王总很生气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总算不负众望地从冯老板那里得到皇冠大酒店的招标邀请函和设计图等。觉得这次总算为胜达公司立了一大功，你想一下，一旦投标成功，将为公司带来多么巨额的利润！想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应该趁之机会，解决那个艰难的擅自公款购车的问题。7000美元的购车款与十几亿的工程所创造的利润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于是，我果断地在将这些投标资料发回胜达公司的同时，也将一大堆真假莫辨的公关费用和购买二手车雪佛兰的申请及购车单据一起发回了胜达公司。

王总收到天宁皇冠大酒店的招标邀请函后，除了立刻组织人员制作标书外，还好大喜功地及时通过媒体，在江滨市进行了大张旗鼓的宣传。可是对我擅自公款购买小汽车的事，却做出了严厉的批评，甚至非常生气地在电话中大声质问：你是什么级别？怎么能享受专车的待遇？其他员工可以挤皮卡上下班，你为什么就不可以？谁给了你这样擅自做主的权力？你眼里还有没有我王总经理？

我在电话中被王总经理训斥得狗血喷头，有几次几乎要脱口而出，“不就是7000美元吗？你要实在心疼，干脆我私人买下来算了！”可是话到嘴边，打了几个滚之后，还是强行咽了下去。如这话一出口，激怒了王总，说不定立刻将我撤回国内。搞不好，还会被进一步审查：你的海外津贴一个月才400美金，哪里来的7000美金买车？这些钱是不是你贪污公款得来的？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王总其实不是在乎这几个钱，而是在乎面子。这要放在国内，即便是副总经理想买车，也不敢不事先征得王总的同意，自己这样做，确实有点伤了王总的自尊，只好连连向王总作深刻检讨，同时再委婉地为擅自买车找出种种理由，什么买车是想为公司省钱呀，塞班没有公交车，出租车很贵，买车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益呀，塞班出租车少，不预定打不到车，买车是为了维护公司形象呀，要与塞班市的上流社会交流，要争取皇冠大酒店的工程等等。可好话说了一大堆，王总还是不认同，甚至越说火气越大了。


（未完待续）
2010-11-9

佟平

面对电话中盛怒咆哮的王总经理，我只能把电话话筒悄悄从耳朵边一开，放在桌上，静静地坐到一边，取出一支烟点上，自顾自地吞云吐雾起来，直到电话中的声音安静下来之后，才拾起话通，放在耳边一听，发现王总已经把电话挂了。

除了偶尔这样被王总隔海训斥之外，这段日子基本上可以说轻松愉快，春风得意。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在塞班一周年的日子就要到了。除了没有能够坚决阻挡住我带队的那15名女服务员中有人从事性交易，其他方面一切都算顺利，即便如此，幸好还没有发生什么其他异常，没有人因此染上性病，没有人因此被警察抓走，没有人因此受到黑帮的勒索等。尽管内心有愧，总算可以给公司和女孩家长有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她们的劳务合同是一年，一年到期之后，必须回国。

第一批来的15个女孩，有一大半希望继续留下来，露露、小兰等已经下水的女孩几乎都想留下来，皑皑和一些其他不愿意下水的女孩则不想再干了。我悄悄打听了一下，露露是这15个女孩中赚钱最多的，有人透露，她一共赚了5万美元。艾利似乎并没有下水，她是觉得这里的工资比在国内高，希望通过正当的工作多挣钱。皑皑属于家里比较富裕的，她出来主要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满足出国见世面的目的。

正如事先预料的那样，只要是已经下水的女孩，蓝月亮夜总会的李总都答应为她们办理继续在蓝月亮夜总会打工的签证。对于那些不愿意下水的女孩，则一概拒绝为她们办理签证。由此再次证明：当初那些女孩之所以敢于当面和我叫板、挑战道德底线和我的领导权威、确实是夜总会李总在后面给她们撑腰。

尽管如此，经过一年的朝夕相处，还是与这些可爱的女孩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不管是下水的，还是没有下水的，毕竟都是我带出国门的姐妹。一时间，真舍不得她们离开。甚至感情用事地主动为那些没有下水又愿意继续在塞班打工的女孩向王总求情，说反正也要继续派女孩来，这些女孩已经熟悉了这里的工作，表现好，还经受住了考验，坚持没有下水，她们愿意继续留下来，不如就让她们在塞班就地转办签证，只补充想回国的人数。

谁知这一建议遭到王总的严厉训斥，说我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还教训我说，出国劳务准时回国，是每一个出国劳务人员的承诺和必须遵守的纪律，怎么能随便改变呢？再说第三批出国的15名出国劳务女工已经选拔就绪，不管第一批的女孩是否愿意继续留下，都必须统统准时回国。

（未完待续）
2010-11-10

冰朋先生

老佟早！

佟平

老佟早！
冰朋先生 发表于 2010-11-10 09:01

早上好！！

佟平

第十章，异国他乡——《驻美办主任》（修改稿）

10,1，舆论杀人

一听第三批出国女孩已经准备好，我立刻意识到自己提了一个很愚蠢的建议，想到了第一批出国女孩们是如何请客送礼才得到了出国的机会，我如此贸然提出用第一批的出国劳务取代第三批出国劳务，不是直接抢夺王总的财路嘛。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让我带队的15名女孩能全部平安回国，那么也算是把这件管理工作做到了善始善终，以后任何女孩再来，也是委托给易事达国际投资公司管理了，也许是我小人之心了，王总不是为了个人的私利，而正是为了彻底丢掉这个包袱，才故意这样做的吧？

公派出国劳务的路走不通，就想通过私费劳务出国的路帮艾利她们这些不愿意下水的女孩留下。我出面找了女房东石莉莉，积极为她们办理继续留在塞班的工作签证。双方谈好了价格，女孩也愿意出这个钱，这样，这第一批15名女孩全部回国后不久，其中愿意来塞班的女孩又先后重新回到了嘎啦班的蓝月亮夜总会。这次，她们已经不再属于胜达公司的公派劳务，而是持因私出国护照的自由人了。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就在露露和艾利顺利重返嘎啦班之后的几个星期，突然有一天深夜，接到了皑皑从国内打来的电话，皑皑在电话里没有讲几句就失声痛哭起来。

皑皑说，露露在塞班岛打工一年就赚了五万美元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在江滨市传了开来，一时间，舆论哗然。几乎众口一词，都说露露肯定在塞班岛从事色情服务了，否则怎么可能一年赚人民币50万？在江滨市，一个酒店服务员，从20岁工作到60岁，一辈子的工资不吃不喝也赚不到50万。人们开始还只辱骂露露一个人在塞班岛干了见不得人的活，后来逐渐发展到辱骂所有去塞班岛的女孩。

皑皑的男朋友，也因此受不了别人的讥笑与她分了手，更加让皑皑难受的是，连家人也开始抱怨她，说钱没有赚到，反而沾了一身腥，让全家人因她去过塞班而蒙受耻辱，遭到别人的讥笑。她哭诉完之后，恳求我能想办法帮她办签证，重回塞班岛，否则再这样下去，她不疯掉，也只好去自杀了。我忙安慰她说，千万不能乱想，一定帮她办好签证，让她重返塞班嘎啦班。

我为皑皑在故乡遭受如此不白之冤深感内疚，归根结底，还是我当初没有把好关，才让露露她们下了水。想到这里，觉得无论如何要帮皑皑一把，于是我自己掏钱，请石莉莉帮忙，很快为皑皑办妥了来塞班打工的签证。

皑皑重返塞班之后，不愿意再去美容院打工，主动要求回蓝月亮夜总会工作。经过我做工作，李总也就接纳了皑皑。可是让我感到震惊的是，皑皑再次回到塞班岛，很快就自愿下水了。

这让我感到万分悲哀，皑皑可以抗拒美元的诱惑和资本主义制度的腐蚀，但却无法忍受家人的埋怨和亲友的误解。舆论杀人，莫甚于此！
（未完待续）

2010-11-11

佟平

10,1,2，

就在我为皑皑办理因私来塞班的签证的时候，王总也给我新派来了一个女会计。得到这个通知，我隐隐约约感觉到王总已经对我失去了信任，恐怕从此将对我另眼相看。假如王总不是需要我继续为夺取天宁皇冠大酒店的工程项目而出力，说不定现在就会将我撤回国内。

事已至此，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只是不知道这位新来的会计是一个怎样的人，彼此是否好相处？但愿不要从此之后每天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扯来扯去。但不管怎样说，像现在这样一个人逍遥自在的日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

新来的会计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会计吗？会不会还肩负监督我工作的使命？甚至会不会是准备取代我的后备驻塞班办事处主任？

10，2，1，大有来头
带着猜疑和敌意在塞班机场接到了王总派来的会计孙晓玲。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几乎打消了一半对她的猜疑和敌意，我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因为孙晓玲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长得还算不错的女人。

孙晓玲身高一米六左右，白白静静的，戴副眼镜，一眼看上去很随和、亲切，不像是那么嚣张、那么锱铢必较的人。对我也比较尊重，连连称赞我是胜达公司海外业务开拓者，她什么也不懂，以后要好好向我学习，要请我多多关照。

我心想，我才需要你多关照啊。你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居然能得到这样的美差，被安排来美国当只有一个人的办事处的会计，肯定在公司是大有来头，即便不是王总的心腹，也很可能是个对王总有影响力的人，说不定，我能不能继续保住办事处主任的位置，还得看你啊。

表面和孙晓玲客气了一番，随后就通过在省开发公司的一个铁杆哥们，暗中调查了孙晓玲的背景。虽然我也在胜达公司干了好几年，可是却对孙晓玲一无所知。这一调查，果然发现孙晓玲大有来头。

根据国内铁哥们传来的关于孙晓玲的最新消息说，孙晓玲是刚从本市一个不相干的单位调进本公司的，人事关系调进本公司之后，并没有来公司上过一天班，就直接安排来塞班办事处了。如此看来，这女孩背景不一般，假如不是王总的亲戚，那么很可能是某位省市领导的亲戚。

听了国内铁哥们的调查资料，一时有点搞不清王总派孙晓玲来塞班的真正目究竟是什么？是为了讨好领导、为满足孙晓玲的出国愿望而故意安排一个不需要的岗位？还是为了监督我、故意安排一个不需要会计的岗位？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未完待续）

2010-11-12

佟平

10,2，大有来头（二）

不管怎样，孙会计来了之后，再花公家钱的时候，自然也就收敛了一些。谁知孙会计来了塞班后不久，不但没有怎么严格审核我的报销单，甚至连我的报销也比以前更方便了。以前每次报销，金额稍微大一点，就要向王总解释半天，现在只要说服孙会计在报销单上签名，证明是工作开支，就不再需要向王总解释了。万一王总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由孙会计去解释。有时候，孙会计还会主动帮助我整理和填写报销单证，她说，反正闲着也没有什么事做。

不但如此，孙晓玲还是个很能干、很阳光的女孩，她不但懂会计，还会英语，会开车，甚至还会做饭。她来了塞班之后，闲着无事，经常喜欢去塞班的超市购买各种蔬菜、食品等，做中国饭菜吃。通常这样的时候，孙晓玲会邀上我和美容院的其他同事等一起吃。中国饭菜与其他国家饭菜最大的不同在于吃饭的气氛：假如是一个人吃，无论如何吃不出中国饭菜的香味，人越多，吃起来越香。

女会计孙晓玲来了之后，不方便与我住在一起，好在开办华翠美容院的时候，公司替美容院的技师和女服务员另外租了一套房，安排孙晓玲和她们住在一起虽然拥挤了一点，但大家都是女人，住在一起方便，也有个照应。

刚来的时候，孙晓玲还像国内上班那样，每天从住处跑到我的住处兼办事处去办公，可是我在办事处的时间少，在外面跑的时间多，她一个人在那里守着也无聊，同时每天还要到华翠美容院去收营业款，觉得很不方便，后来干脆就不去办事处了，每天直接和美容院的同事挤皮卡车到华翠美容院上班。

客人多的时候，她也学着帮忙打个下手，或招待下客户。时间长了，遇到忙不过来的时候，也学着给客人做美容或按摩。由于她英语说得好，人又长得漂亮，时间长了，个别爱慕她的美国男人居然点名要她服务。其中有一名叫罗伯特的美国飞行员，不但每个星期都来指名让她按摩，还曾给她送过花，并邀请她出去玩，让她很有成就感。

孙会计不去办事处更好，我就顺势把办事处的牌子也挂到华翠美容院这里来了，报告给王总的移动理由是：这里比我的住处更接近市中心，而且随时都有人接听电话。
2010-11-15

（未完待续）

静子

继续拜读!!{:1_196:}

佟平

10,3，1，空中刺激——《驻美办主任》（修改稿）

不管怎么说，我很快就与新来的会计、王总派来的监督者达成了友好的合作关系，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投桃报李，有时也会开车带上孙晓玲去兜风，共同分享塞班岛那明亮的阳光、洁白的沙滩、美丽的珊瑚、壮观的海潮、多情的海鸟、蔚蓝的大海、浪漫的靓男倩女异国风情，当然也会顺便谈谈心，聊聊天。

    聊着聊着，两个人之间的心里距离缩小了，一种别样的情愫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滋生起来。我逐渐了解到孙晓玲是由于失恋才托关系找到王总，来塞班岛躲避、疗伤，这让我顿生怜香惜玉之情。

大概是孙晓玲来了塞班岛半年多之后的一天，我心血来潮，说要带孙晓玲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孙晓玲说，塞班岛就这么个小地方，早就转了N遍了，还有什么新鲜的地方可去？我故作神秘地买起关子说，到了就知道了。

三转两转，我把车开到塞班岛的一个小机场，孙晓玲立刻兴奋地大喊起来：

“哦！太好了，你要带我去飞翔？”

“对，让你体验从未有过的空中刺激。”

“可是，我没有带护照。”

“不用，这里乘飞机就像乘巴士一样。你先去排队，我去买票。”

花费80美元买了两张票回到入口处，我发现孙晓玲还在入口处站着，没有去排队，奇怪地问：

“你怎么还不去排队？”

“里面有两队，我不知道该排哪一队。”

“嗨，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哪队短就排那队呗。”

“你以为我傻呀，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我是觉得奇怪，为什么那一队只有五六个人，可是大家都不去那一队排，反而来排有二十多人的这一队？”

经她这一说，我也觉得蹊跷，走过排长队的这边问一个正在排队的游客，为什么不去那边排？游客说，我们导游说，这里一共有两架飞机，四个驾驶员轮流开，分成两边，每边固定两名驾驶员。根据今天挂出来的值班飞行员名单来看，在排队人少的那边有一个驾驶员是一个70的老婆婆。若运气不好，恰好赶上这位老婆婆飞行员开的飞机……游客说到这里停住了，两肩一耸，做了一个怪脸。

我震惊得难以置信地问：

“70岁还继续给客人开飞机？这简则可以写进吉尼斯世界记录了！” 我半开玩笑地逗孙晓玲，“我们要不要去冒险？”

谁知孙晓玲用英语回了一句：

“为什么不呢？”

孙晓玲的回答刺激得我豪气迸发：

“好！如果真能乘回这70岁老婆婆开的飞机也不失为一件终生难忘的美事！”

说着，我就拉起孙晓玲向人少的那队走去。很快，就轮到我们上飞机了，那是一迷你型的小飞机，机身差不多和轿车一样长短，每次只能乘坐三个游客。说来还真巧，驾驶员正是那位传说中已经年逾70的美国老婆婆驾驶员。我抢先坐到副驾驶员座位上与老婆婆并排，孙晓玲坐在我后面，随后又上来一位游客。

我用英语向老婆婆问了个好，也顺便打量了她一下，尽管飞行帽把她的脸遮住了一大半，还是看得出皱纹已经爬满了她的脸庞，但她非常自信，闪着蓝光的眼睛像鹰眼一样炯炯有神，给我留下了深刻影响，直到今天依然难忘。

（未完待续）
2010-11-16

佟平

10,3,2，

美国老婆婆在确认我们都系好了安全带后，娴熟地发动了飞机，在跑道上滑行起来，随着飞机速度的不断加快，她拉起了操纵杆，只觉得小飞机“嗖”地一下腾空而起，凉风扑面而来，就好像是置身于一叶轻舟在大海中漂泊一样。

乘座小飞机的感觉和民航客机完全不同，加之小飞机的窗户是开着的，使得人体和天空有更加直接、紧密的接触。一时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蓝天白云之间，小巧的机身在高空气流的影响下摇摆不定，时上时下，那情景真像鸟儿在空中翱翔，尽情陶醉在自由飞翔的快乐和刺激之中，一时间忘却了紧张与恐惧。

近水楼台先得月，在征得了美国老婆婆飞行员的同意后，我也握着操纵杆，短暂体验了一下开飞机的感觉。可惜塞班岛到天宁岛的飞行距离太短，从起飞到着陆一共才10分钟，还没有来得及过瘾，已经平安降落在天宁岛上。孙晓玲兴奋地说：

“好玩，够刺激！回去时，我们还乘这老婆婆开的飞机，让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我也要过一下开飞机的瘾。”


10,4，1，天宁岛星沙

我们说说笑笑走出了机场，不一会儿，我把她带到一大片空地面前充满自豪感地说，你别看现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几年之后，亚洲第三大赌场皇冠大酒店将在这里拔地而起。假如我们公司这次能够中标，那么，酒店建成后将会成为我们一生中最值得自豪的事。

    孙晓玲看我一脸踌躇满志的样子，不无讽刺地调侃道，也许我们来得太早了一点，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看的好玩的地方？我从美好的憧憬中清醒过来说，不，当然不是，这里建成之后才好玩，现在没有什么好玩的，我只是顺便带你来憧憬一下美好的未来，说完，就带着孙晓玲朝海滩走去。

孙晓玲纳闷地问道，海滩有什么好玩的？在塞班岛天天看海滩还看不够，值得专门坐飞机来天宁岛看海滩？我还以为你是专门带我来乘坐小飞机玩的。我说，今天一共有两个项目，一是乘坐小飞机，体验飞行的快乐，二是带你来观赏天宁岛独一无二的星沙。天宁岛的海滩之所以受到世界各国游客的青睐，是因为这里的海滩出产一种全球唯一的产品——星沙。我随手抓起一把细沙，放在摊开的掌心上让孙晓玲仔细看。

孙晓玲漫不经心地仔细看了看我手中的细沙，忽然大叫起来：

“咦！真是奇怪，好像每颗沙的形状都不一样哎，有五角的、六角的、还有八角的，太好玩了！”

孙晓玲随即自己也从沙滩上抓了一把星沙仔观赏起来。我看着孙晓玲开心的样子说：

“据说对着星沙许愿很灵哦。”

孙晓玲听了这话，睁大眼睛看着我笑而不语，笑着笑着，一抹红晕渐渐涌上了她的脸颊……

正在这时，我的大哥大突然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接起来一听，是艾利的声音：

“张主任，你快来吧，露露病了好几天，刚刚突然晕倒了！”

（未完待续）
2010-11-17

佟平

10，4,2，




听得出，艾利的声音很恐慌，我估计露露肯定病得不轻，心里暗自责怪自己，最近忙于公司美容院的管理忽视了对这些女孩的过问。我赶紧拉着孙晓玲跑向机场，要赶回塞班岛。孙晓玲正在兴头上，忽然被电话打断，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路上一直撅着嘴，很不高兴的样子。

我抱歉地解释说，是艾利打来的，她说露露病得晕倒了。孙晓玲充满醋意地说，你着什么急，她俩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劳务了，你还操心干嘛？你不会是喜欢上了人家吧？

你瞎说什么呢，我连忙否认道，我都可以当她们的爸了，怎么会喜欢上她们呢？她们当初毕竟是跟我一起来塞班的，又都是同乡，她们在这里生病了，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孙晓玲哼了一声说，年龄大些又算什么？你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吗？“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你现在是塞班岛的成功人士耶，哪个女孩子不紧盯着你啊？我坏坏地笑着问：

“你是说塞班岛的女孩子都这样认为吗？”

孙晓玲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


“美得你，除了我之外！我是旁观者清。”

我心里有事，也就顾不得再去体验小飞机空中飞行的快乐，孙晓玲心有怨气，也没了开小飞机的热情，我们上了飞机往后面机舱里坐好，沉默不语地各想各的心思，眨眼间已飞回塞班岛。

出了机场，开车赶到嘎啦班红灯区，远远地就看到艾利正在蓝月亮夜总会的门口走来走去，像是很着急。我停了车，孙晓玲说，我就不下去了，在车里等你。我知道她不想见露露和艾利，也不勉强，担心车里太热，建议她进店里坐一下，到金小山那里去喝杯咖啡，我一会儿送她回去。孙晓玲说，你别管我了，你去忙吧，我会照顾自己。

走在通往夜总会后院露露的宿舍路上，我关切地问艾利，露露一向身体很健康，怎么会突然病得这么厉害？究竟是什么病？去医院看了吗？不知道是因为艾利心里着急，还是担心露露的病情，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艾利一路上皱着眉头，对我的问话置若罔闻，埋着头急匆匆把我带进了露露的宿舍。

10,5，性病缠身

走进露露的宿舍，忽然发现以前性感丰满的露露瘦得很厉害，原来就很大的眼睛此刻显得更大了，只是明显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和光泽。脸上也一片苍白，两个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我走过去，在床前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来问道：

“你病了多长时间？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露露不让我们告诉你，她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不舒服，在中国人开的那家士多店里买一些退烧、消炎药吃了就会好，可是这次吃了好几天了，不但没有好，发烧还越来越厉害了。”艾利在一旁说。

“怎么不去医院看医生？小病拖成大病就麻烦了。是不是没有钱？我现在开车带你去医院看一下。”

“不！不能去医院看。”露露和艾利异口同声慌张地说道，说完都羞涩地低下了头。


（未完待续）
2010-11-18

佟平

10,5,2，

我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知道糟了，在塞班岛，这不肯去医院接受治疗的病十有八九是性病。这些女孩一旦被医院查出是性病，就会立刻被遣送回国，以后即便治疗好了，也会列入黑名单，被海关禁止入境。我心里担心、着急，可又不方便详细询问，只好安慰道：

“我以前下放当知青时，当过赤脚医生，我估计你可能是身体上有炎症发炎，引起了高烧。以前发炎的部位不严重，吃点消炎药、退烧药就好了。另外一方面还因为你以前体质好，抗炎能力强。现在你比以前瘦多了，估计体质下降、发炎的部位又严重，只吃消炎药、退烧药就抗不住了。我看这情形，恐怕必须去医院打消炎针才行。”

“可是，露露真地不能去医院！”艾利着急地强调说，眉头几乎挤到了一起。

“我知道，”我点点头继续劝说道，“但是露露现在这样子长时间高烧不退的话，会有生命危险。最好的办法是现在就买机票回国治疗。买从塞班到上海的机票，到了上海不要回家，直接在上海找一家好点的医院，用一个化名，就用真名也没有关系，反正你又不是上海人。等在上海治好了，再回来。这样最多是花费点机票钱，但是能治好病。有些病不能拖，越早治疗越好。”

露露点点头，看了眼艾利，不好意思地说：

“张主任，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要和艾利单独商量一下。”

“好的。”

女孩子患了性病难以启齿，我立刻就起身回避，出了宿舍。她俩在里面商量了一会，艾利出来说：

“张主任，露露请你进来。”

进去后，露露向我表示了感谢，并答应立刻回上海治疗，只是希望我能为她回国治病的事保密，三个人统一口径，就说是露露家里有急事，临时回国，还请我为她在蓝月亮夜总会请假。我说，这些你不用担心，完全没有问题。随即打电话询问最早的航班，售票处回答说正好当天晚上有一班去上海的航班。我立刻在电话中订好票，让露露立刻简单收拾一下随身携带的物品，趁着其他人都在休息的空挡现在就去机场。露露和艾利觉得有理，便随我悄悄下了宿舍楼，就像上街购物那样，三个人坐上我的雪佛兰车，直接向机场开去。

开车跑了一段路，才想起忘记和孙晓玲打招呼，以为她在蓝月亮夜总会里面休息，电话打过去一问，才知道她在店里等得不耐烦早走了。怕孙晓玲生气，想到了机场放下艾利和露露就回去找孙晓玲，可是眼看露露病怏怏的毫无生气，艾利也是一脸心思，又实在不忍走开，就随着她俩进了机场。

在机场买了饮料请露露和艾利喝，同时安慰露露不用担心，现在上海的医疗水平很高，估计最多一个星期肯定能好。这时正好有一批女孩从机场里出来，从她们的穿着打扮和充满兴奋、好奇的申请来看，她们显然是又一批来自大陆的女劳工。

（未完待续）
2010-11-19

佟平

10，5,3，

露露感慨万千地对艾利说，看她们多像当初的我们啊！露露的话让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起露露第一次来塞班前在香港机场候机时的情景：

“我的登机卡不见了！”突然，丰满性感的露露惊慌地大叫起来，一手提着一个女式拎包，一手快速地在全身各个衣服裤子口袋上来回移动。

“露露，你的登机卡不是在你手上拿着嘛！你太紧张啦。”站在露露身边五官清秀的艾利一手捂着嘴笑，一手指着露露说。

众人一看，轰然大笑，登机卡在拎包提手的挤压下仿佛正拼命伸展全身，努力想挣脱出露露胖乎乎的小手……

我颇为伤感地想，当初露露是多么生机勃勃啊！此刻的露露却是如此憔悴！想到这里，我感到眼睛里有点酸酸的感觉。


10,6，1，泪洒机场

机场终于响起了前往上海的飞机登机的广播，露露强颜欢笑紧紧拥抱了她在塞班最好的朋友艾利，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哗哗地流了下来。艾利一边陪着流泪，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说：

“别担心，我会在这里等你归来。”

露露点点头，用力嗅了一下鼻子，想止住眼泪，然后松开艾利，扶着她的双肩说：

“你也要多保重！”

“我会的。”

露露再握了握艾利的手，抿了抿嘴，脸上挂着泪花，跨过一步默默地拥抱了我，小声说了句：

“对不起！”

露露说完这句话，强忍着的眼泪又哗哗地涌了出来，听露露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后，一时百感交集，露露在塞班岛的一幕幕、尤其是当初露露在海边强烈要求我允许她们下水的情景瞬时涌上脑海，我惭愧地说：

“不！应该是我对你说对不起，是我没有把你们照顾好啊！”

“不！你已经尽力了，谢谢！”露露说着松开了我的怀抱，接过艾利帮她拎的包，扭头向安检区的入口走去。

看着露露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在来塞班的飞机上与露露的拥抱，那一次，是刚刚摆脱了空中险情后的快乐的拥抱，而刚才的第二次拥抱，则是那么沉重和伤感。我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滑过脑海：这可能是我和露露的最后诀别了。

我和露露一路无语回到雪佛兰车上，两个人都也有点心思重重，终于，艾利忍不住担心地问道：

“你说，露露，会不会是艾滋病？”

“希望不会，应该不会吧？”我不由打了个寒颤，嘴上竭力安慰着艾利，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曾经在梦中出现过的画面：露露因为感染了艾滋病而跳海自杀了。

车外的景色依然像当初我们第一次来到塞班时一样美丽，车内我俩的心情却格外沉重，仿佛一团乱发塞住了我俩的喉咙，一时陷入一片沉默。我偶尔一回头，发现艾利的脸上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又无声地挂上了两串泪珠。我心痛而又怜惜地递了一张纸巾给艾利说，别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露露也许很快就会没事的。艾利擦了擦眼泪，长叹一声说：

“露露的命真是太苦了。”

2010-11-22

（未完待续）

萍水相逢

很精彩！

佟平

很精彩！
萍水相逢 发表于 2010-11-22 09:57

谢谢关注和鼓励

佟平

10,6,2，

我这才第一次从艾利那里知道了一些露露的情况。露露在来塞班之前就谈了男朋友，两人享受云雨之欢之后，已开始谈婚论嫁。就在这时，遇到了招聘出国劳务的机会。男朋友家里有钱，不同意露露来塞班打工，可露露家里比较穷，母亲下岗了，全家人靠当工人的父亲一个人的工资生活，还要负担一个弟弟上学，经济非常拮据，听说来塞班打工收入高，就要求露露来，希望露露能为父母分担一下家里的经济重担。

没有想到，露露来了才一个月，男朋友就提出和她分手，写信回去打听，才知道男朋友耐不住寂寞已有了新的女朋友。这让她很绝望，才会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地走上了这条下水快速捞钱的不归路。上次回国之后，她把赚的钱都给了父母，想这次来塞班再赚一笔钱给自己就回国，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病倒了。真希望她吉人天相，早日康复。

听完了露露的故事，我叹了口气说，露露也真不容易啊。然后取出身上一千美元现金递给艾利说，你帮我把这点钱先借给她用吧。艾利说，不用，我已经把我的钱借给她了，她也赚了一点钱，应该够了吧？我把钱硬塞给艾利说，那就先放在你那里备用，等她病治好了，回来赚了钱，你再还给我。艾利想了想，就代露露谢了我，将一千美元接了过去。

一个星期之后，艾利再次找到我说，露露在电话中说，已经看了医生，可医生说，她的病比较麻烦，短期内恐怕难以治好，暂时来不了塞班了。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我除了安慰艾利一番，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第二个星期过去之后，艾利再次来找我说，她非常担心露露的健康，已一个星期没有接到露露的任何电话了，这里打过去也打不通。艾利曾经假冒在国内同学的名字打电话去露露的家里问过，露露的父母回答说，露露在塞班，好像还不知道她已经回国了。艾利还打电话去了上海那家露露治病的医院，医院则说根本没有露露这个人。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得到过露露的消息，许多年后，有人在深圳的夜总会看到一个妈妈桑很像露露，但是那个妈妈桑否认她是露露，更否认她曾经去过塞班。

塞班岛嘎啦班的蓝月亮夜总会还是与往日一样繁华，仿佛这里从来没有一个叫露露的女孩存在过。至今想起露露我依然感到非常后悔，后悔在露露当初和我“谈判”时没有事先对她的个人遭遇有足够的了解，也没有尽到坚决制止她下水的最大努力和责任。哎，一个良家女子，就这样给毁了！

这件事过去不久，就迎来了天宁皇冠大酒店工程开标的日子。

（未完待续）
2010-11-23

佟平

第十一章，驻美办变质——《驻美办主任》（修改稿）

11，1，赌场开标

在开标会场，郑晓军半开玩笑地对我说，怎么，你们公司还没有死心？我说，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做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接着我反问道，你觉得我们公司没希望，那么这次十家公司竞标，你觉得哪家公司希望大一点？他迟疑了一下说，应该是上海中建和S省国际合作公司的机会大一些吧。我不以为然地说，上海中建在这里的影响比较大，我也觉得他们有可能中标，但S省国际合作公司怎么会比我们公司希望还大呢？他没有说理由 ，而是味深长地笑着问道：

“那你要不要和我赌一赌？我赌S省国际合作公司中标，你赌上海中建公司中标，一百美元。”

“我跟，但我只赌S省国际合作公司不中，其他九家公司的任何一家中，就是我赢，你敢不敢？”

“OK。我赢了之后请你去喝酒。”郑晓军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

开标的结果让所有竞标的人都大出意外，默默无闻、不被其他竞标公司看好的S省国际合作公司果然如郑晓军预测的那样一举中标。看到这个结果，我有一肚子的话想问郑晓军，开标一结束，就拉着他去喝酒。

我们来到一个临海的小酒店，先开了两罐冰冻的百威啤酒，然后才点了几个小菜。郑晓军和我碰杯之后，并没有解答我心中的疑惑，而是再次问我愿意不愿意跟他单干。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灵机一动问道：

“我看你的夜总会关门之后，好像在塞班岛没有做什么生意，你不会是做什么秘密生意吧？”

“是啊，我做的就是秘密生意。不过我做的这个生意，你恐怕做不来。”

我心想，你不会是想用激将法将我拉下水吧，我才不上你的当，不过嘴上还是不服输地说：

“不知道是什么生意我做不来？”

“地下融资。你做得来吗？”郑晓军微微一笑地说，似乎并没有想要对我保密。

“洗钱？”我压低嗓音有点紧张地问，心想这违法的生意你也敢做？

“也算是吧，不全是，除了洗钱之外，还做投资。”郑晓军神情悠然说道，看上去有点深不可测的样子。

“这个我还真做不来。”觉得这里面水很深，还是离远点为好，免得逮不着狐狸惹身骚，在海外的一切都要警惕。

“你知道皇冠大酒店的投资者是谁吗？”郑晓军喝了口酒，仿佛很随意地问道。

“不是冯老板吗？”

“不是，他哪里有那么多钱，只是借他的名字用一下。”

“你的意思是想说，皇冠大酒店的投资，就是你通过地下融资筹集起来的钱建的？”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错。冯老板只是一个挂名老板，真正的老板是隐身的。”

“我不相信，大陆虽然有不少一夜暴富的人，但也不可能会聚敛如此多的钱吧？”我真是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

“张兄啊，你太纯洁、太天真了，你以为现在这些当官的都还像你父亲那一辈老革命那样清廉为官啊？不是我信口开河，今日中国大陆那些巨富的第一桶金，几乎都离不开官商勾结，只是有些是明的，有些是暗的。你别看现在国内各地都在千方百计对外招商引致，好像我们中国很缺钱似的，其实国内许多有钱人手中都已经积累了巨额资金。这些钱大都不是很干净，放在国内不很放心，放到国外银行也不安全，于是就通过我们来投资建赌场，这样既安全，还能增值。”

“在这里建赌场安全倒是安全，但是说到增值，我看未必，这里的游客并不是很多，投资那么大，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投资？”

（未完待续）

2010-11-24

佟平

11,1,2，

“这你就是外行了。国内的法律禁止设立赌场，但是国内的富人多起来之后，想赌钱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些人只好到境外来赌博，每年流出国外的赌资都是以千亿元人民币计算，白白便宜了周边国家和地区的那些赌场。等我们这里的亚洲第三大赌场建好之后，通过这些地下融资者的介绍和推动，将国内的赌客引到这里来，那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你是说，天宁皇冠大酒店的投资者在国内，瞄准的客源也在国内？”

“真是聪敏人啊，一点就通。”郑晓军说着，满意地喝了一口啤酒。

“我明白了，你之所以会事先知道我们公司不可能中标，是因为你知道那些隐身投资者中，我们省的人很少，S省的人最多？”

“投资者中你们省的人少是真的，但投资者中的S省人也不是最多，主要原因是北京的投资者中，有几个人被S省的投资者说服了。”

“可是，如此巨额的投资金额，怎么能从国内转到这里来呢？还有，以后国内的赌客想来这里赌钱，他们的钱怎么过来呢？”

11,2，地下钱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提供一条龙服务。你在全国任何一个城市，只要把钱存入我们指定的账户，或者将现金交给我们的人，我们都可以及时帮你将钱转来塞班。”

“是通过地下钱庄吗？”我对此有所耳闻，但不清楚具体的操作。

“是的，这么对你说吧，我们不但能把钱从国外汇出来，还能把钱从这里汇回国内。”

“这样的地下钱庄安全不安全？” 我担心地问。

“绝对安全，你看，投资建皇冠大酒店的近三十亿人民币不都从国内安全转到塞班岛来了吗？” 郑晓军颇为自豪地说。

“难怪尽管国家有严格的外汇管理制度，国内的贪官还是可以那么容易地将大笔大笔的赃款轻松地汇到国外啊。”

“是啊，所以，我就奇怪，你怎么还这样死脑筋，还愿意如此卖命地为公司打工，有意思吗？你为何不为你自己干呢？”

郑晓军的话也不能说一点道理没有，不过公司如此信任地派我出国，就这样为了私欲而背叛公司，从良心上实在说不过去。更何况，我还是党员，这要被追究起来，万一被上纲上线地定为叛党叛国，那个罪可不轻啊。一旦被如此追究，不但我一个人遭殃，父亲、妻子、以后孩子的前途说不定都要受到牵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向郑晓军坦诚地说出了这些的顾虑，说实在的，有的时候看到一些当官的那么贪、那么黑、那么霸道，那么不讲道理，真想不干算了。事实上，我以前在国内就为自己干过。可是我现在是公派出国，一旦我离开公司，这个公派出国的护照就要被交回去，甚至很可能会上了公安的黑名单，弄不好，我以后连出国都出不来了，还怎么和你单干？

（未完待续）
2010-11-25

佟平

11,2,2

郑晓军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只看你愿意不愿意和我一起干，假如你愿意，我会帮你想办法。对他这话我相当不以为然，贪官的黑钱你可以通过地下钱庄弄出来，难道一个大活人，你也可以通过地下交通弄出来？即便那样能弄出来，也等于是亡命天涯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不过这话我没说，而是说，让我再考虑考虑。

郑晓军见我还是没有下决心，也不再坚持。两人分手后，我向公司起草了报告，说明了天宁皇冠大酒店竞标失败的真正原因，不是公司努力不够，而是另外有暗箱操作等等。王总接到报告很气愤地打电话来质问，为什么这样重要的信息没有提前报告公司？让公司白白为准备标书和争取这个项目浪费了那么多的人力和金钱？

面对王总如此不讲道理，也只能在肚子里生闷气，还要在电话中连连表示对不起，承认是我的失误，可放下电话后，我忍不住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大声骂道，他妈的，我哪里能事先知道这些内幕呢？我要是当初把郑晓军说我们公司肯定中不了标的话告诉你，你肯定又会责怪我不努力就放弃。想来想去，还是怪我多嘴，不该对王总说真话。只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有一天，突然接到王总经理的一个电话，说有两位特殊客人要来塞班岛考察。与以往不同，王总提出了一个特殊的要求：不准打听这两位特殊客人的身份和工作部门，即便认出是谁，也不准对任何人说起他们到过塞班，更不能暴露他们在塞班的一切活动内容。


11,3，海外寻欢

作为胜达公司的海外办事处，接地来自国内的客人是再正常不过的基本业务，可王总要求不准打听这两位客人的身份和工作部门就有点不正常了，再加上即便认出是谁，也不准对别人说起他们到过塞班就更加奇怪了。我暗自琢磨：莫非这特殊客人来塞班有什么特殊情况？

几天后，两位特殊客人终于现身，一位看上去六十多岁，像是“主人”，另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主人”的“仆人”，我不敢怠慢，亲自去机场接机，然后一路陪同到酒店。在餐桌上一聊，我终于明白王总为什么要那样交代了，“主人”和“仆人”不是因公出差，纯属私人旅游。于是酒饱饭足之后，我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去红灯区开开眼界？满脸红光的“主人”顿时两眼放光，兴奋地大声说，要，要，改革开放嘛，当然要出来走一走，看一看，对不对？

我心领神会，问是去夜总会？还是去看脱衣舞表演？“主人”说，夜总会国内到处都是，还是去看看脱衣舞吧，是洋妞的脱衣舞吗？我点头说是，“主人”大声赞赏道，好，还是去看脱衣舞，见识见识洋妞的跳法。买完单，我就带他俩来到位于嘎啦班最繁华的中心街，进了一家菲律宾老板开的脱衣舞场。

（未完待续）
20 10-11-26

佟平

11,3,2，

塞班岛的脱衣舞经营分成两大类，一种是比较传统的脱衣舞表演，全部由脱衣舞女郎来完成，表演者从艳装出场到脱的一丝不挂大约经历：出场亮相，舞台表演，洗澡艺术，与观众互动这样几个过程。有时还增加特技表演，如下身衔笔写字，开酒瓶，为观众点烟等。

当然美国也有很多州的法律规定跳脱衣舞不能全部脱光，脱光了就是违法。可是智慧的美国人很好地解决了这一问题，经营者让脱衣舞女郎们保留一只袜子或一只手套甚或在脖子上系条丝巾就可以避开法律的追究了，而且这丝毫也不影响其观赏性。

另一类脱衣舞是指有真人表演的脱衣舞，即把男女作爱的场景搬上了舞台，这种脱衣舞场大多为半公开的，未成年的孩子一般不让入内。按照美国的法律，这显然是非法的。塞班是个极度自由的观光城市，她不仅有大量供男士们娱乐的场所，还有专供女士们消遣的乐园和酒吧，在那里则有帅哥美男为女士提供类似的脱衣舞表演。

我们进场的时候，时间还早，也没几个观众，我们近水楼台先得月地坐在了第一排最中间的最佳位置上。刚刚坐好，舞场服务生就送上了啤酒，我趁势向“主人”介绍起脱衣舞场的情况来。这里的门票是七美元一张，按舞场规定，每位观众可以免费得到一瓶啤酒。观看脱衣舞表演不限时间，不清场。也就是说，你喜欢看的话可以一直看到当晚表演结束（夜里两点）。除了这瓶啤酒是赠送之外，别的需求另外记帐。小费没有规定，完全凭个人意愿给。

说到这，我掏出提前换好的一叠一美圆一张的纸币分成两摞分别摆放在“主人”和“仆人”身前的舞台上，然后解释给“主人”听：表演的小姐有好多位，表演也有好几轮，对她们比较平均地慢慢地施舍，每次给1美圆，细水长流这样才有意思，当然，遇到你特别喜欢的女孩也可以给多一点。在整个脱衣舞的表演过程中，舞女们肯定会和观众互动，也会来到你的面前和你做某种程度肢体或语言上的沟通，这时你给她小费是最合时宜的。

这是一张长长的椭圆形舞台，高度比一般的餐桌稍高一点，在舞台的中央竖有壹根圆柱子，那是供脱衣舞女在舞台表演时作一些动作和造型用的，现在国内流行的钢管舞，起源就是脱衣舞台上的这根圆柱。观众座席围着舞台布置有好几排，在两边靠近墙根的地方也各放置有一排长椅，主要供舞场工作人员或换下场的脱衣舞小姐作短暂休息用。

接着，我又提前给“仆人”打了预防针：看脱衣舞表演是很疯狂的，台上的舞女有时会拉你上去一起跳，裤子被她们扒掉也是常事，到时舞场的音乐声、观众的呐喊声、的士高的大贝斯声会搞得人人发狂，可得有个思想准备。你可别光顾了自己看表演，到时“主人”万一刺激过度有个不适什么的，我们好及时采取措施。

（未完待续）
2010-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