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冰朋先生 于 2010-4-1 14:43 编辑
怀念孙兆贵
故意不去想你,怕心头的悲,又如浓云,雾堵在我的心头。正巧丹阳作协有客来访,我欣然前往陪同,也好让痛着的心暂时的流放。到了齐梁石刻的陵地,看的石刻的巍然、寝陵的不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光阴的匆匆,想起了刚刚逝去的你。看苍天,我在想,帝王也好百姓也罢,在光阴面前都将作古,唯有精神永垂不朽。
周日,我静静呆在书房。三月的阳光暖暖地照进我的书房,人间的春天在勃然开放。这么好的光阴,你竟撒手人寰。痛惜之余,我想为你写点东西,以作怀念。兀自想起了两年前的三月,我的好友张去病先生突然卒于车祸,我写过一篇《问风,你去了哪里?》,现在好想用这句话来问问你,你究竟去了哪里?提起笔,我竟无语凝噎。
百无聊赖,于是翻翻古书。李商隐的一首《哭陆蕡》跃入眼帘:“上帝深宫闭九阍,巫咸不下问衔冤。黄陵别后春涛隔,湓浦书来秋两翻。只有安仁能做诔,何曾宋玉解招魂!平生风义兼师友,不敢同君哭寝门。”
这一声哭,从远古传来,竟然如此相似我痛念你的心境!认识你快十七年了,熟悉我们的人都知道,你我交情笃好。尽管你的年龄长我很多,但也许是同在军旗下生活的缘故,你我可谓一见如故。杯盏交错出激情、思想碰撞出火花,这一路上,我一直在享受着你的关怀和帮助。我在部队的时候,你曾几次到苏州看过我。我的战友无一不夸你酒品的豪爽、人品的耿直。我是从你的故事找到人生的激情的,你从戎的岁月是我现实的典范。你从一个农家子弟,成为一名壮怀激烈的军人,从一名普通士兵又锻铸成一名军官。我想,那年那时,你的荣耀肯定像这一缕春阳一样,温暖着你的故乡,温暖着你亲人的心房。初见你时,你早已脱了军装,在我的老家折柳担任党委副书记。但一眼望去,你还是英武扑鼻、军风犹存。你的辛劳至今惠及与许多企业的发展,很多企业的老总都对你十分的怀念。而我,一个小小的“书虫”,只在个人的情绪里对你深深的缅怀。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保持旺盛的写作热情,与你的鼓励是分不开的。你以有一个写作的老弟为荣,到处为我媒介,虽然我不好名,但我还是感谢你对我的这份好。在我的长篇小说《回眸情如火》的“跋”里有这样一段文字:“《回眸情如火》这部书能够面世,我是受了极大鼓舞的。苏州文联创研部的老师们,曾对我精心指导,热情赐教,而孙兆贵等老兄,以此火一样的热情,把我推到了‘不成此书无法生还’的境地。这个时候,我真想将书名改成《一路上有你》,好让我永远记得你们!”这是我们友情的时光印记,永远留在我的书里,也留在我的心里。
2010年3月19日下午,有朋友来电说,兆贵走了。“走了?”这不是好的用词!我愣了一下,是疑问似自问:“走了?走到哪里?”但电话那头传来了无情的事实,你真的走了,57岁的年龄就卒死于心脏病突发。我的思绪一下子断层,那一霎那,我不知道是悲还是哀?我木头一样赶到你家,木头一样鞠躬,木头一样黯然离去。坐在电脑旁,情绪一点一点复苏,写下了《愿天堂不再有酒》的诗:“一个来电竟成了一声惊雷/云晖断层,断了我拜访您的路/相识你的路上/风一下断了翅膀/红尘飞扬,生生死死/又平添伤情让人断肠//已听不到长空里你声音的铿锵/哥哥,你我当年义气的长跪/正化着泪雨,滴穿我的胸膛/我一路踉跄啊唤着众兄弟/去交汇你在人间最后的时光//哀得不要再哀,是你过早地就要去那天堂/静得不要再静,是你不肯再睁开神目回眸流光/已经没有了往常/浓聚的是泪光/愿天堂不再有酒/把你的身体灼伤/愿天堂高筑起回音壁/好传递兄弟们祈祷的望”。
入夜,我和朋友再次到你家。与其说是吊唁,还不如说是最后的陪陪你。到你家门口,见着一排排簇立的花圈,泪已飞溅。兄长啊,我人生之路也苦过也痛过,但我从来未曾这样的放声大哭过。莫怨我惊着你啊,是你真的吓着我了。从此,你和我,“往来皆此路,生死不同归”了!逝者已逝,生者当强。兆贵兄,你的走,让我再次看到人间春天的可贵!既然春天留不住你的脚步,那就让这浩浩春风一路送你! 2010.3.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