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学工学农又学军(之一)
文革中的教育改革花样多多,几乎是文革中央有一个指示下面就会忙出一个新花样,紧跟全国的政治形势变化是一个基本点。知达所在的曲阿县三中当时还没有高中部,他的高中是在曲阿县二中上的。1974年暑假,文革XX号召要批X批X,二中就在暑假期间将全体老师都召集起来参加政治学习,还从学生中选出五名作文写得好的学生,与老师一起组成了一个XXX主义理论学习小组,知达也成了其中的成员之一。
学校组织他们学习XX思的《哥达钢领批判》、XX思、XX斯的《XXX宣言》、以及XX的《国家与革命》等,向他们印发了一份“三字经”,让知达他们通过学习XX著作,武装头脑,然后对宣扬孔孟之道的“三字经”进行批判。
知达对那些深奥的XX著作学得似懂非懂,尽管有政治老师专门为他们进行深入浅出的分析和讲解,还是如春风牛耳一般。奇怪的是知达对那篇本该被批判的“三字经”却越读越喜欢,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到“三字经”。他不敢对老师和同学说出心里的真心话,便回家偷偷地问父亲:
“这三字经写得真不错,尤其是只用了几百个字就概括了中华五千年的历史,我怎么也看不出这是棵大毒草,现在为什么要批判它呢?”
“现在批判是政治需要。《三字经》是爸爸小时候上学的启蒙教材,据说已经流传了七八百年,最初是由宋朝末年的王应麟写的,后来随着每次改朝换代,都对其进行了修改和补充,民国以后变成现在的样子。几百年来中国所有的读书人都是从学《三字经》开始识字的,一本启蒙教材可以流传几百年,足见其影响之大啊。”
“我看《三字经》主要是劝学,强调了学习的重要性,如果一定要从中找些东西来批判就只能批这个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批判读书做官的思想。”
“对,过去有这么一句话,叫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这句话就是应该批判的,这叫‘卫星上天,红旗落地’”
“卫星上天红旗一定就会落地吗?如果不学习,人与动物还有什么不同?如果不学习,人都变得愚昧无知还怎么能批林批孔?你们不是连暑假都在学习XX著作吗?”
“我们的学习与《三字经》里强调的学习不一样,它是让我们学习封资修的反动的东西,我们现在学的是革命理论。”
“光学革命理论能当饭吃吗?能建设社会主义吗?中国的人造地球卫星能上天,没有文化知识能行吗?”
“这倒也是。”
“不过这些话只能在家里讲,到学校里可不能这样说,到学校里你就得批判《三字经》鼓吹封资修的反动东西。”
知达听了父亲的话,写出了用XX主义理论武装头脑之后的大批判稿件,然后与其他同学的大批判稿件一起,用毛笔字抄写成大字报,贴到了县中心大街上的大广告栏上面去了。
文革中,学校除了紧跟形势搞这些政治活动之外,最值得回忆的就是“学工、学农、和学军”。学校的学农,除了前面介绍的在每年的农忙季节停课去支援“双抢”之外,平时也有许多学农的活动,那时候学校有一门课,叫“农业基础课”,专门教同学们学习农业基础知识,即便是城市里的学生也都知道自然肥比化肥好,还知道种水稻的八字方针等。学校为此要求学生每年都大积自然肥。
学校每年都会给每个班级下达积自然肥的指标,然后再分摊到每个学生的头上。有的时候,班主任为了在学校评比中取得比其他班级更好的成绩,往往会提高积肥的要求数量。在所有的自然肥中,人类的粪便是最好的自然肥,只是不方便称重量和储存,被排除在积肥的对象之外。老师要求学生积的自然肥主要放在家里的蔬菜叶根方面,也就是说,当家里在捡菜的过程中产生的菜叶根块皮等要积累起来,送到学校堆积起来做自然肥。每个同学每次送到学校之后,会有专门的人称重量并做记录。
这个方法原本是一举两得,既环保又支农,可是当时每家都有好几个孩子,那点捡菜剩下的东西怎么可能完成每个人的积肥任务呢?大多数同学都只好去城外割野草。也有聪明的学生去挖“千脚泥”。
(未完待续) 20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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