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谈笑《平庸》

筠之

[小小说]          谈笑《平庸》
   
    之芝出了考场，迎面丝丝清风，脚步轻盈，浑身惬意。
    她没有在街上逗留，径直骑车回家了。因轻车熟道，又顺风一路，平时四十分钟的路程，今天半个小时就骑到了。
    车还没有停稳，之莱便迎了出来，“爸、妈，我姐回来了。”话音刚落，父亲的轮椅已出了门。特地提前下班的母亲，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忙不跌地跑了出来。全家人似乎在迎接出征后凯旋归来的将士。
    “姐，快说说，考的怎么样？看你春风满面的样子，定错不了。”
    “你这孩子，急猴什么，快湿块毛巾来让你姐揩吧脸。”妈妈命令道。
    “谢谢啊，小莱。”之芝接过毛巾，擦出一脸的轻松、粲然、灿烂和自信。
    之莱小小孩似的把之芝拥到家里，搬把椅子让她入坐。“姐，今年高考作文难吧？题目告诉我，让我也来过下瘾，我可是学校里‘文竹社’的。”
    “莱儿，不许烦你姐，等高考结束，暑假里让她好好辅导你，两年后进省丹中，考到北京去上大学。”父亲说。
    “爸，没事的。明天考的全是我的强项。除作文心里有时会不着谱以外，其他课你免急。”
    “我说嘛，临阵擦枪、临时抱佛脚可不是我们家丫头的风格。我去拾掇拾掇晚饭吃的，今天例外，边吃边谈。”
    今日晚餐，算是没有客人情况下最丰盛的。
    除之芝爱吃的清蒸茄子、怪味豇豆、麻辣豆腐、番茄炒蛋外，还有红烧鸡块、啤酒老鸭、童子鸡汤。这些菜，基本上都是自产自‘销’。
    “芝，作文题你就说了吧，免得你弟吃饭都不香，人家是学校‘文竹社’的，多牛。”父亲说。
    “别。姐你打住，我正在猜呢。”之芝欲言又止。改口说：“题目猜中的难度忒大，就猜文体或立意吧。”
    “我看，再难也不外乎要贴入社会、贴切生活、贴紧人生、贴近自然，不猜了，说吧。先让我们看看你是怎样入题立意的。”这个曾是农村知青的父亲，是吃不准女儿的作文写得如何，语气中分明透出担心。
    聪明的之芝听出了弦外之音。
    “题目是《拒绝平庸》。我是这样写的，拒绝平庸，首先要学会拒绝，界定什么是平庸？”
    “对，什么是平庸？是不是我们没钱就平庸？天上没得掉，地下没得冒，怎么个拒绝？真是的，关起门来编题目。”母亲有感而发，抢着说。
    “你不要多嘴长舌，考你啦。”父亲提出了小抗议。
    “妈，世界上距离最远的，莫过于人与人之间的心，人与人的心理差别无穷之大。这么说吧，平庸就是人心理上的癌症，很可怕的。用句丹阳俗话来说，就是死都没出息。平庸与贫穷无关，像你，家不富裕，却把生活打理得有滋有味；在工厂烧饭，众人口难调，想方设法去改善生活；照顾爸爸，不嫌不弃。这，你就拒绝了平庸。还有爸爸，残疾了，但精神不倒，心理健康，坐在轮椅上还教你徒弟怎样识图纸，怎样编预算。这，他就拒绝了平庸。”
    “芝，边吃边说，多吃点，这童子鸡汤是妈特地为你做的。莱儿，你也别装客气，这啤酒鸭，大块大块吃。等你考大学，妈也给你整只童子鸡，不会欺你的。”
    “嗨，姐，这拒绝，就不算本能啊，还得学？这么个学？咱爸、咱妈跟谁学啦？”
    “莱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水平。不但你、我要学，恐怕有的老板、有的大人物，还有一个继续学习的问题。比如那些先富起来的人，为富一方，却忘记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没有善举、没有爱心。名疆利锁，只为自己。甚至尔虞我诈，‘铜臭’四方，你能说这不是平庸？”
    “那姐你再说说，这篇作文的目的。”
    “这主要是测一测我们的心理素质。有没有一定的心理防疫。行走于世间，接纳与拒绝，与事、与物，与心理、与精神，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考问着我们。我想，这大概是做人的必修课吧。”
    父亲听了孩子们的一番话，认为他们长大了许多、成熟了许多、道理也明白了许多，自己也放心了许多，内心有前所未有的释然。他边听边想，心中的酸楚悄然而生，感到对不起他们。“芝，不要光说话，多吃点。人家富家子女小轿车送到考场，你骑自行车来回地赶，都怪爸爸没能耐，亏待你了。来，多吃点。”
    “爸，快别说这话，我听爷爷说，你当年中考还是起大早步行去的呢。午饭二块烧饼一杯茶，一毛钱就打发了。其实，苦是炼金之火。有人说，人生似苦海。那么平庸就是这苦海里的旋涡，拒绝平庸、竞浆扬帆，才能抵达苦海之岸。就拿这次高考，骑车路过，座座工厂拔地而起，沿途大地风光旖旎，我似乎才发现家乡之美，感到人就要活出精彩来。这给我作文平添了不少灵感。”
    “话是这么说，活出精彩来，谈何容易？”母亲好像一下子从理想跌入现实。
    “妈，心里想多远，我们的步子就能走多远。你就等着享我们的福吧。之莱，一起加油。是的，尘世给我们附加了贫富不均、高低贵贱，这是事实。我们又不可能再变回为赤裸的亚当、夏娃，惟能改变这一状况的，是我们奋发健康的心理，是活得精彩的追求。”
    之芝的话刚落，之莱鼓起掌来。“姐，精彩，说得好。等明天你回来，我也下水，写篇《拒绝平庸》交给你。看来，你的作文会得满分，恭喜你。等你读研时，咱姐弟俩清华园见。”
    “满分与否并不重要，关键在于心灵的憬悟。”
     姐弟的话说得父母笑逐颜开。

行吟游子

平庸就是人心理上的癌症，很可怕的{:1_196:}

转向灯

均老师值得敬佩！
连日看到论坛上一些对“平庸”的感悟帖。一些人连拒绝平庸的勇气的都没有，却还要写一些高深莫测的文章大模大样的发到论坛上，出题人真要见了，恐怕连伤心的力气也没有了。

云飘林中

首先肯定楼主老师的文章写得很不错，
不过这还是要看人是从什么角度去看待这个题目所体现出的主题。
正所谓，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两袖清风

回复 1# 筠之

写的好啊奋发健康的心理！

柴红

言语间，拒绝平庸是种远大志向。学习了！

两袖清风

言语间，拒绝平庸是种远大志向。学习了！
柴红 发表于 2011-6-12 08:37

不断学习才能拒绝平庸！

放眼看世界

均老师值得敬佩！
连日看到论坛上一些对“平庸”的感悟帖。一些人连拒绝平庸的勇气的都没有，却还要写一些 ...
转向灯 发表于 2011-6-11 10:33

    再次声明，所站的角度不同，看待问题的观点不同，得出的答案肯定不一样，从古自今对于文化，理越辩越明，国家历来鼓励“百花齐放 百家争鸣”难道我们也得象某些人一样“党叫我向东，我不向西，当叫我打狗我不撵鸡”不成？
     对于做事的原则，我是有原则的遵从，但是决不盲从！所以到现在位置，本人还只是个“平庸之人”“转向灯”人如其名。真是这样的“不平庸”，所以你才能再次谈论“平庸”不是吗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对于曾经的同事，我只能说你的“不平庸”我这辈子学不来，也不屑去学！

转向灯

再次声明，所站的角度不同，看待问题的观点不同，得出的答案肯定不一样，从古自今对于文化，理越 ...
放眼看世界 发表于 2011-6-12 10:57

那个叫做“放眼看世界”的，听好了：如果你这辈子你能证明我（转向灯）曾经是你的同事，我一定会爬到你门上去给你磕三个响头；如果你不能证明，只是随地乱呕，敬请你管好你那张乱呕乱喷的大嘴巴！！！！！！

筠之

各位网友，人的精神世界不可能也无须被对方全认知、全认可的，还是那句老话，叫人各有志。人心是最难揣摩的，人性的丛林，多有陷阱，听劝一句，莫太深入。

放眼看世界

那个叫做“放眼看世界”的，听好了：如果你这辈子你能证明我（转向灯）曾经是你的同事，我一定会爬到你门 ...
转向灯 发表于 2011-6-12 12:55

真是汗颜！一个”拒绝平庸“之人，尽做些平庸之事！什么急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人吠去吧

放眼看世界

闾丘露薇
还有“拒绝平庸”，我知道，这是从小到大，社会还有学校努力灌输的观念，被认定为是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但是问题在于，这个社会，当大家都不平庸的时候，只不过是提升了不平庸的标准而已，因为掐头去尾，总是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在中间。想起电影Hangover 2里面的一句台词，“你就是一碗粥。”普普通通，毫不显眼，但是这却是大多数人必须接受的现实。

当然，你可以说，我可以平凡，但是拒绝平庸，拜托，这只不过是中文的文字游戏而已。既然是语文考试，不如先来看看平庸这个词的由来，它最早出现在清朝周亮工的倪母朱太夫人七十序》：“平庸之子，无英华可以自见，无名誉可以震俗。”简而言之就是平凡、普通、不突出。

之所以为难，是因为我会担忧，如果作为考生，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来批驳这样的命题，不知道是否会影响自己的得分，虽然作文没有量化的标准答案，很大程度取决于评卷老师，但是毕竟有一个评分标准，而这个标准，最保险的做法，自然是抛开自己的真实想法，顺着题目的意思，样样洒洒写上一篇政治正确，最好声情并茂的文章。毕竟，这是考试。

也因为这样，我也知道，如果自己是考生，其实不会觉得为难，因为至少我自己会很清楚，不应该为了所谓的真实表达，来拿自己的前途来冒险，因为表达不重要，分数才是最重要的。这样的思维是不是似曾相识，其实在成人社会，换个文字句式，就是“屁股决定脑袋。”现在想想，原来我们在学校，还没有走入社会，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明白了这个道理并且理所当然的接受。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高考那年的题目了，不过到现在为止，命题作文都是让我很头痛的事情，就好像写专栏，如果编辑提前告诉我，在文章里面，必须有哪些要素，我会觉得，自己的思绪，会定格在一个框框里面，几乎停滞，于是文字也变得呆板枯燥。

我一直在想，高考作文到底是考什麽？文字写作技巧？如果是这样，那末我觉得，非命题作文更适合一些，毕竟主要是看考生的文字理解能力，以及表达能力还有文章结构，如果命题的话，如果题目提供的选项和学生的意志产冲突，那末对有些考生并不公平。当然，如果认为，高考作文题，也肩负着引导考生正确的价值观的责任，那就是另当别论。

忽然想起小时候写郊游：蓝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很遗憾，因为一直没有机会学习，如何用自己的眼睛和心，去感受蓝天白云之外的东西，并且用文字展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