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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十年代,岁月的沧桑都刻在父亲的脸上,物质的极度匮乏,人们忍受饥饿,鸡叫做到鬼叫,却始终没能解决肚子叫;望着一群穿着破衣烂衫的孩子,父亲的愁容始终难以解开!他想不通自己辛辛苦苦为何不能让孩子吃上饱饭!因而壮年的父亲留给我最深的印象是愁容!但偶尔我可以欣赏到父亲的微笑————
那时作为孩子多年年都是“超支户”的我家,每次我家兄弟姐妹排队去分粮食都是空袋子而回,父亲就忧愁布满,蹲在门槛上猛抽着旱烟!脸上的愁云与烟枪的烟云交织在一起,成了一个标志!然而偶尔我们家终于可以分到粮了,那是全家日夜不息加夜工得来的工分弥补到的,连我未成年的哥哥姐姐都去挣打折的工分,勉强摆脱了超支的局面,父亲看着我们抬着粮袋欢天喜地的回来,脸上有了微笑,就像大年初一一样!
我作为每年都要“减免”的贫困生入学后,父亲又犯愁了,我的新书包成了他的难题,偶然的机会父亲从朋友家捡回一个旧布包,巧手的母亲连夜赶制成一个“新书包”,为了弥补破洞,母亲在那缀上了一个个用红布剪出的红五角星!在那个“全国河山一片红”的时代是相当时髦了,不亚于李宁牌!父亲看着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我,嘴角露出一阵一阵的微笑!当我再每学期拿着“三好生”奖状蹦蹦跳跳回来,父亲一边在破旧的家里最醒目的堂前贴奖状时的微笑也烙在我的心里!升学了,父亲微笑着目送我去学校,特别我成了村里第一个进丹阳县城读书的时候,父亲笑呵呵的,帮着扛着沉重的木箱子步行在炎热的街上,他一点也没有累意,而且脸上挂着笑意!帮我办完所有入学手续后,一边看着母亲帮我整理床铺,他一边抽着烟卷一边带着骄傲的微笑欣赏着儿子的新学校!脸上时不时的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微笑!
拿到大学通知书的那一段时间,父亲的表情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欣喜与愁苦交织的表情。一是儿子录取大学的高兴和骄傲,又有东挪西借筹集上学书费等费用的无奈,每次带着我去亲戚家借钱,当着我家外婆舅舅的面,他满足的微笑着听他们对我的赞美之词,那时的父亲心里该是多美啊!
真是父亲的微笑不断激励我进取,因为在那穷困的年代只有孩子的聪明伶俐和学业进取才是父母最大的慰安!而孩子是多么渴望父母的微笑啊,因为那是一个充满愁苦而缺乏微笑的年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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